是廖缙云的意思，已经不可信了，眠风忐忑地握住杯，庞杂而混乱的思绪逐渐平息来，她：“爹，我希望你能过的好一。”

顾城抿一咖啡，唇角勾了勾：“是吗。”

他放杯，幽黑的目光打在眠风上："你是看我哪里过得不好了？”

眠风复又难受起来，仿佛一张大网铺了来令人无躲藏。她垂着，视线停留在杯里，她自己说的话太有歧异，仿佛她是在怜悯他。然而顾城会需要旁人的怜悯吗？

一时间，她几乎无话可说。

顾城已经站了起来，从钱夹里钞票压在杯面：“一个人该穿什么样的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的影从眠风侧过去的时候，抬手在她的肩上抚了一：“阿眠，如你所愿吧。”

如此展让所有人大惊失，廖缙云没料自己的歪算盘竟然给击中了，媒婆听说换了个更优秀的男士也是惊得合不拢嘴。问起她有没有问题来，她又连连说没问题，只要男人顾家既可。廖缙云到底还是不敢亲自把媒婆领上寂光院，他暗暗地还是很有些忌惮顾城。不这件事成不成，他不是很有脸见他。最后也只能是眠风把媒婆带过去，可是这个胖女人，立在寺院门远远看了一，溜得比狗还快：“哎呀，顾太太，我想起还有事，我们咳咳，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吧！”

很凑巧地，媒婆往里看的时候，小朱正舞刀枪，尖锐的红枪对着她这就是用力一刺，媒婆自然没了胆。

眠风看她逃得远远地，迫于无奈，犹豫半晌只得自己去。

顾城盘坐在蒲团上，旁边搁着一只煤炉，莹绿的火苗上放着壶。壶的嘴巴长长地敲起来，雪白的气从里来。

“她们人呢？”

小朱耷拉着站在门，往外看了看：“来又去了。”

要说所有人的反应中，其实小朱尤其激烈，他的激烈一开始只有沙石丁星，随着回忆渐，哗然间几乎要爆发来。他想起几年前爹九死一生，拖着被汽车爆炸炸得血肉一团的左，由地狱里爬起来。接来的几年，他就没有安生过。医生说那条最好要截肢，否则会危及到生命。爹不肯，动了四次手术，大量的用药。中药西药轮番上阵，禁药也是一批批的搞过来。为了保住躯的完整，他必不可免地有了药依赖。伤还没好全便到了夏日，那上面开始大面积的腐烂发炎。半年不到，爹瘦成了包骨，很轻盈的一截卧病在床。于是又要手术，刮去腐肉，取碎骨，其中的疼痛和折磨没人可以想象。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加大吗啡的用量。

小朱见过爹大把大把的汗，血，就是没见他泪。他守在床边，总能听到爹于神志不清的时候喊那个名字。

那时小朱就想，望上苍保佑，师要活着来见爹。可是师真的来了，他又恨不得她死了才好。

他从未见识再有第二个人，可以拥有爹这般钢铁的意志力。好在后来病稳定，爹的保住了，但也算是残了。接来他便开始遍地撒网，通过各种渠去搜寻师的消息。说来也可笑，于中国来说，保安局便是最周密的网，网住普罗大众。而爹反而要网住这个地方，花费无数钱财去打通里面的关系。

小朱见顾城风轻云淡地握住细毫的笔，在宣纸上书写，他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去，大步跨去：“爹！为什么这么周折地过来了，人也找到了，您就是这个态度？那个廖缙云算什么？他们要结婚早就结婚了！至于姓季的，他竟然还敢争，为什么您就不行呢？”

顾城坐的笔直，把最后一个字写完：“你还小，不懂很正常。”

“你师保不住命，就是我的错。你师保住了命，那是她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就是她该享福的时候。”

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所求呢。

――――――

是谁――在自我欺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