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话说得决,沈惊鹤脸上却丝毫没有被婉拒的难堪或失望。他笑容依旧,光风霁月,微微一颔首:“宋大人言重了。我所向宋大人相求的,本也就只有此事罢了。”
“其实,今日邀宋大人前来,品茶倒是其次,我还有一件事与宋大人商量。”
然而此时捧着手中这一盏寄托着南越黎民希望的茶,再想到那东南一隅百年来妇孺皆知的穷苦困顿,尖却不知为何变得似有千斤重,原先打好的腹稿一个字都开不了。
宋乐一惊,再低看去,这手里茶盏中微微滢漾的澄澈茶便无端重了几分。
宋乐低,沉默半天,再抬起时,看向沈惊鹤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说不清不明的意味。
他放茶盏,中朗声。
宋乐不语,中神复杂。他一向洁自好,对党争更是作上观不卷。今日会答应前来茶楼,一是拂不开同僚阮淩的面,二也是想借此机会表明心志,请六皇不必再多费心思。
此般品种,我倒说一说此茶名姓,你看看识得否。”
沈惊鹤在南越的事迹早有当地官员上书为其请功,百姓们自发制的万民伞、铭德碑自也不得假。宋乐虽然在京中,但开梯田种稻种茶之事轰动全朝,他又怎会没有耳闻。
沈惊鹤这回却没有立即答话,他沉了片刻,才肃正神,郑重其事地开。
“我在南越时的属吏传信过来,言今年茶产大获成功,摘的茶都顺着新开的路运往苏郡了。”沈惊鹤云淡风轻放茶盏,“第一年重在实验,连我也只讨得了一小包茶叶。不过等到过两年走上正轨,这京中的各大茶楼,想必茶单上要再添新客了。”
“天诸事,文教当先。然而学府多为官宦弟所把持,就连泱泱京城,为布衣学所设的也只有白鹿书院一。我在南越时,见识到当地推行文教的艰难。从那时起,我便一直想为寒门士扩张书院,聘请宿儒,好让天有志于学者,皆可得学堂。”
沈惊鹤见他沉默,没有穷追不舍,只是与阮淩暗自交换了一个,带开话题。
宋乐闻言松了气,心里因他的谅油然而生两分激,面上笑意也真挚了些许。
只是,在今天,却有一位真正有能力改变朝局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说了他埋藏多年、甚至连自己都快忘却的心事。
宋乐心神巨动,怔怔望着目光定的沈惊鹤,却是一时失言。他本小官吏之家,一路勤学苦读能有今天的位置,已是深知不易,更别提那些真正平民门中一心向学的学。不是未想过改变前现状,只是一直有心无力,碰多了,这份心思也便渐渐息了。
闻之,宋乐神更加复杂,但到底没再说些什么。又
他叹了气。茶味已是至,然而茶间,茶间挚意,茶间真心,哪一样又不是甚?
“殿,这是利国利民的善事,也是官的毕生追求。官愿意和您详谈扩张书院之事,只是……”
宋乐顿了顿,神肃冷,“只是官从朝至今,素来秉承中直,不攀附。官只能答应您此事,别的承诺……还请恕官无能为力。”
而这份心事,终究没有忘却,反而因年岁倾轧而弥。
“不知六殿相邀所为何事?”
“丹山碧之乡,月涧云龛之品,乘雷而摘,拜而和,正是南越东牟晚甘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