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说要真的和徐家正面对上,沈惊鹤手底的力量绝对不止如今看上去这般脆弱。他上一世就是踩着阴谋诡计生生踏一条血路,翻手为云覆为雨,这一世玩起权术来,自然也是轻车熟路。这几年来他表面上韬光养晦,可暗中筹谋却一刻未停。倘若真要碰,亦有一合之力。
沈惊鹤模模糊糊轻笑一声,抬看着如洗蓝空上彤彤白日。
这片光明正大的日影,照见了人间世上多少吊诡奇谲的阴险谋算,照见了多少潜藏于暗不可告人的野心。日光之,一年年,一世世,并无新事。
沈惊鹤忽然倾过去拥住梁延,脑袋贴在可靠的宽广怀中,耳边跃动着一有力的心声。
沈惊鹤写完最后一笔,墨痕划长长,搁狼毫,抬起。
“这段时间朝堂上三皇的针锋相对,我们已经退让了。我说,也差不多到火候了吧?”沈卓轩面上也是遮掩不住的疲倦之,了眉心,“再这样去,恐怕还在观望的那一批朝臣真要投向他们的怀抱了。”
“那就,开始吧。”
“你昨晚又一宿没睡?”
。面对他们的全力攻讦,纵然是连沈惊鹤也无法全而退,整日忙得脚不沾地,疲惫不已。
“嗯。”梁延简单应了一声,解了外袍走过来,一手在他淡淡的一层青拂过。
“里那怎么说。”
梁延的兵权还在皇帝那里扣着,可他回京之后却一也不比沈惊鹤清闲。沈惊鹤名的产业、暗线联络的所,还有重要心腹的住宅,这些时日没少遭到不明份之人的扰破坏。梁延已将大分扮侍卫的亲兵散去保护,然而若有什么突发事件,还是少不得他亲自跑一趟。
“回来了?”
只是,最后的结果难免两败俱伤。就算侥幸得胜,也一定要付比现在惨痛十倍的代价。
所幸主考官之位带来的好确实丰厚至极。苏清甫成为这届学的座师之后,亲自挑细选了不少人才安各,大大缓解了明面上人力的不足。再加上清一脉在阮淩运作逐渐的移心,徐家凶狠的攻势才没有一气将他们吞噬殆尽,而是盘踞上风牵制僵持。
梁延皱起眉,不掩饰自己的心疼和不满。
梁延来的时候,恰好和匆匆离去的沈卓轩肩而过,两人皆知晓事态紧急,只来得及权作招呼。
沈惊鹤浅浅打了个哈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一晚上没回来?”
沈惊鹤刚理完几桩麻烦事,现在手又片刻不停地写着传书,没来得及立刻回话。
昨天深夜便是一暗线碰的客栈突遭一伙蒙面人袭击,梁延接到消息就飞速赶过去相助。拼杀,追踪,重新选址,连夜搬迁,等到所有事在无声无息中忙完,天也已经大亮了。
沈惊鹤抱膝缩在靠椅里,只有对着前这个人,他才能把心里所有的迷茫、烦躁、疲惫不再压抑,无所顾虑地展示来。
而他一向喜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
之前在风波中保住的几个明面上的官也未曾幸免,接二连三被罗织罪名摘了帽。沈卓旻私底也加派了巡查的人手,暗线那的压力不由骤然增大。徐家宛若张开了巨的凶猛野兽,誓要用自己的咆哮怒吼彰显多年的基与手段,一举摧毁撕碎敌手。
“都安排好了。”沈卓轩一直耐心地等候着他,“就等你一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