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鹤看完手中信,笑了笑,小心地折好收回。
梁延想到什么,叹了气。
“玉蝴蝶说什么了?”梁延问。
沈惊鹤默。这封信虽然只是简单提了玉家和玉蝴蝶的事,然而谁都知,这并不仅仅只是一封信那么简单,而更多地是表达了一种态度。
一场。醒来后继续抚琴,继续巧笑,继续无法抗拒心中恋躺在那人怀,继续在更漏滴尽的长夜泪湿枕巾醒来。
梁延沉默一会儿,突然开问:“那三皇呢?”
卖契交回她手上,玉蝴蝶没犹豫撕了。漫天飞起的雪纸屑,像凌风飞向朝阳的白蝴蝶。
……
“若可被轻易抵消,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痛楚之人。有时上只需一,留的却是一辈的刻骨铭心。”
她想起来,少年离去的那天,她曾亲祝他:终有一日,如愿以偿。
“沈卓旻想什么都藏在心底,我看不来,但大抵应是有那么几分的吧。”沈惊鹤,“只是为天家贵胄,真心在很多东西面前到底算不了什么……他会去频频找玉姑娘,我想也是跟琴坊幽静便于密会朝臣分不开关系。毕竟玉姑娘跟了他多年,又只是一介琴姬,谁会去刻意防着她呢?”
“玉家冤案终于得以平反,她曾经蒙冤问斩的父兄迁回祖墓,往后清明,她也可堂堂正正去祭拜了。”沈惊鹤有些慨,“玉姑娘自己也脱了贱籍,离开添香楼,在城中寻了个小地方开办琴坊。”
沈惊鹤面平静:“她虽然离开添香楼,但是沈卓旻却仍隔三差五地去琴坊看她,有时天晚了,也会歇在那。你我皆知玉姑娘对他一往深,纵然深恨,但恨意却无法简单将意消磨。”
梦一样的话,连梦里,也不敢想的话。
梁延罕见地没有开接话,等沈惊鹤察觉到长久的沉默转回时,他才慢慢抬起脸,面上说不清是什么神。
“
“她很,有自己的思考,又敢于去担当。”沈惊鹤轻声开,“都说女柔弱,可我却觉得,一旦她们心定了主张,有时倒反比男更有一往决绝的魄力。”
在花秋月里醉去,不会觉察到浮生一瞬而过。很久之后,百交集的她再次见到少年。他要走了,走之前只是来跟她说一句:玉家之案已付刑,沉冤昭雪或有可期。
梁延又问:“你觉得,你那个三皇兄对她真有吗?”
直至冤案平反的公文真正贴,玉家的祖墓新起了迟来多年的数十衣冠冢,玉蝴蝶亲看着官印重重盖在自己脱离贱籍的文书上。
“对了,我忽然记起来,刚刚五哥在信的最后说,皇帝最近受了风寒?”沈惊鹤问。
梁延似是言应和,也似是意有所指。
他又将目光放向天外,追逐着云的尽,“皇兄风得意,岂知山雨来。”
沈惊鹤握住他的手轻一,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沈卓旻最好祈祷这会儿京城议论别传皇帝的耳朵里。”沈惊鹤微微一笑,“人一老,最怕的就是得病,更何况是一国天。这一病,紧张起来,难免就更多疑多心。”
梁延摸了摸他的。
“如此想来,她能提起笔给你写这封信,心一定经过了很多痛苦的挣扎。”
梁延回望了一信的末尾:“太医诊断后,都说是天气凉染上的小病。不算严重,只是秋事,好起来慢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