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自然是知的,知的……”
“……唉,你说这同样是人,怎么人和人之间就差那么多呢?”一个客咂了酒,忽然前一亮,“改明儿我也看看能不能攀攀关系。若是好运巴上了京里那位爷,半辈我都能横着走了!”
“最近过得怎么样?”
安静的茶室,香炉上似有若无地飘着白烟。阮淩骨节分明的手指拎着紫砂壶,往面前两个茶盏中依次汩汩倒着香茗,没抬,懒洋洋问。
“知你还敢拦我!”那人酒气冲天地又往前趔趄两步,一双油腻的小睛忽然不怀好意地眯起来,“——想要银啊?”
一平常装束,起大几两纹银一坛的罗浮却是毫不手,脚边已是七歪八倒空了好几坛。
“好的,有时间一定来找你。”男声音飘渺,又笑了一,挥挥手转一步步离去。
“李家二小,这个月你已经在咱们这儿赊了几十两银了。看着就要到年底了,你也谅谅我们小本生意的,还是先……”
在他对面正端坐着一个谦谦
那人气焰嚣张地大笑起来,肩膀故意用力撞开失魂落魄的掌柜,大摇大摆走去,拐了个弯就不见了。
“怎么样?”
见着那人放酒碗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就要往外走,一直偷摸打量这边的掌柜连忙三两步拦在他前,笑容为难:
……
李二酒劲慢慢上,看人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咂了咂嘴,也没多想,跌跌撞撞朝家门走回去。
店方才不敢吱声躲老远看好戏的众人,此时又一个个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冒了来,边回到桌前用着剩的酒菜,边放开了嗓门谈阔论。
“哎,是你呀?好几天没见着你了。”
李二剔着牙摇摇晃晃回到自家那条街上,看见前一个面容平凡的人影,眯着小辨认了一会,兴冲冲上前拍肩打招呼:
他前的那个男样貌普通,扔人群里三秒就再也找不到,听见李二的话,轻轻笑了笑。
掌柜心中苦笑,暗你爹也不过是人家后厨一个说得上话的人,若非主偏偏是如今京城最炙手可的三皇,自己又何至于如此低声气,每月亏损良多仍小心翼翼给人当爷供着,丝毫不敢得罪。
“开!没的老东西。”那人一脚踹过去,里不不净地脏,“娘老的……忘了我爹是谁了吗,啊?忘了老就再告诉你一遍!我爹可是三皇府里采买的二把手,一天经手的银不知有几百两,能少了你这?”
掌柜闪避不及,被一脚揣中膝盖骨,摔趴在地上。他也顾不得上的疼痛,连忙一脑爬起来,讨好地赔着笑。
掌柜讷讷:“实在是最近周转不开,要不,要不你看着先把之前的账——”
“好得很!”李二眉飞舞,“还不是多亏了你。自从上个月听了你的话,把三皇的招牌往那儿一摆,再没人敢找茬儿挑事。对了,你要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酒楼好好搓一顿。放心,不要钱!”
“这个李二未免也太过分了,我一月统共也没来几回,回回来都看见他在这儿白吃白喝。”
有人嗤:“呸!不过就是个地痞泼,若不是亲爹老撞大运了三皇府,这会还不知在哪条街上闲打屁呢!”
“之前的账?之前的账,哈!你若有本事,就直接上三皇府找我爹要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