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礁堡的关,脚步顿住,撞帘的却是大片大片蜿蜒开来的暗红,寒风挟着刺鼻的血腥味灌他的鼻尖。他倒一冷气,膝盖发地转要跑回去示警,刚一动作,脚边踩到了什么东西一。
接班的海寇吊儿郎当地走到礁堡前。今天他们岛上的大当家宴请了周边大大小小的其余海寇,好像说是要联手对付一个最近咬得死紧的难缠敌手。
梁延低眉敛目,一弹剑,艳红的血珠立刻顺着光剑面跃抖落。另外两队着战甲的士兵分别从礁堡其余两个方向快步跑来,啪地敬了个军礼。
那是……自己的血吗?娃网
“你、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得很冷……”
数不尽的痛苦闷哼与血肉横飞,梁延的神却依旧冰冷淡漠,手中饮血长剑犹如雷
方才抱怨的海寇莫名到一阵心慌。
叮——
乌合之众的海寇们哪里是燕云骑最锐小队的敌手,面对士兵们嗜血的目光和冲天的煞气,抵抗的队伍很快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兵没血肉的沉闷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再次时,刀剑的利刃就浸满了冒着气的血光。敌人的血激泼至天花板,杀到红的士兵们却丝毫不为所动。
凄厉的尖叫声还没有冲破咙,神鬼莫测的一柄长剑忽然从颈侧划过。他徒劳地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嘴,唇角溢的却只有一连串血沫。
一旁的同伴笑着安:“安心吧,快到了,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这样的宴席是轮不到他这种小喽啰上桌的,在后厨随便填了填肚,他就赶紧抄起家伙去接班站岗了。
海已经半月有余,梁延的长剑湛饱饮鲜血,更显灵。随着潜伏的这队士兵慢慢爬起,它似乎也应到主人上逐渐蔓延的杀气,激动地在剑鞘中嗡鸣着。
只是……
“砰”一声狠狠摔倒在地,他抬起,同伴的尸首大睁双死不瞑目,正僵直地望着他。
“天的确有凉了。”
他疑惑地顺着同伴目光低,首先看到的却是脖上横亘的寒铁长剑,还有剑刃一细长的血线。
“将军,北面和西面也清理净了。”
接班的那队人怎么还没来?”
他对面的同伴刚要开回答,忽然面一变,一手指着他,哆嗦得说不话。
健硕的躯轰然倒塌,瞳孔失去焦距之前,大脑分辨双耳传回来的最后一句话,那是一低沉模糊的男声:
是啊,快到了。
此起彼伏的痛呼和惊叫声响彻整座礁堡,刀影光淬,剑声寒啸,方才还推杯换盏的宴席转瞬已经成为最血腥的人间地狱。仍在拼命负隅顽抗的几位当家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今日还在商量如何联手阻止的大敌人,竟然一秒就提着淌血的长剑现在了自己面前。
“好。”梁延,冰冷无机质的目光缓缓扫过一暗来的天幕,定格在礁堡刚亮起橙黄灯光的堡,“船只不够,不需要活。”
梁延一袭黑衣随着腾挪追击的动作翻飞着,仿若怒海生波间搅乱惊雷电光的蛟龙。在他周围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尸首,密不透风的寒光剑意几乎扫残影,在他侧生生隔五步的真空。
冰凉的海风把他们的交谈声送梁延的耳中,梁延慢慢活动了一右腕,嘴边绽一个极浅的笑容,在最后一丝绯红余晖的映衬,诡异如刚爬地狱的嗜血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