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疏一惊，这才发现手上的墨块不知不觉去了一截，砚台上的墨汁满得已溢到桌上了，楼临哭笑不得捧着一叠折，正打趣她。

“宴宴。”楼临声音不大，却稳如磐石，“如果我皇帝到这地步，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会陪着我的，对不对？”

“你呀，是小狗托生的么？”楼临笑叹，在她脸上也拧了一拧，偏手上刚刚沾了墨汁，全抹到她脸上了，倒叫楼临愈发忍俊不禁，大笑：“的确不是小狗托生，是个小花猫了。”

玉疏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她才握着楼临的手，低声颤抖着说：“哥哥……”

“从前的他，不会放弃他的弟弟，这么顾全所谓的‘大局’。”

“所以就算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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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临笑了，跟哄小婴儿似的摸着她的背，“宴宴，如果份改变了，反而不能像从前那样，那我皇帝，又有什么意义呢？”

楼临反手握回去，二人十指交缠，每个手指都染得灰扑扑的，像是了染缸，再也白不回来了。

“不告诉你。”楼临微笑起来。

“哥哥，我很怕。”

“哼。”玉疏轻轻哼了一声，“我要是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哥哥，我离开了六年，再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什么都变了，连甫之都变了。”

“我知。”玉疏仍然把脸埋着，抹去中些许湿意，“我都知。我只是……只是还是很难过。哥哥……”她问：“你也会有这样为了大局而放弃我的一天吗？”

“哥哥！”玉疏一时气结，捶了他一，还嫌不够，又张嘴在他脸上咬了一，咬一个红印来才罢休。玉疏看着那一时半会儿消不去的印，冷笑：“这个样才显得咱们陛英武不凡呢！”

“宴宴，你还记不记得，是你先招惹我的。”

楼临给她摸背的手一停，半晌才叹了气，：“宴宴，你知了。京城皇后的事，甫之告诉你了，是不是？”

楼临轻叹，“甫之终究还是来了。宴宴，别太苛责他，时至今日，他有太多太多要考虑的事，他的家族、，全要仰他鼻息，固然有权势的考量，只是他既享受了人前的风光，便总要为他们考虑。白羽这个意外――对整个韩家来说，他们经不起第二次打击。”

玉疏站在门，看他有力的指尖，看他清隽的侧脸，看他微皱的眉，看他紧抿的唇角，忽然有许多话在嘴边想说，却最终也没有说来，只是默默走过去，捡起旁边的墨块，缓缓在砚上磨着，一墨香萦绕在鼻尖，规律打圈的声音也响彻在耳边，玉疏满腹的心事，便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渐渐磨平，她心思渐渐放空，神也渐渐渺远，一切正如许多年前，楼临在东替她画屏风，她便在旁替他磨墨，辰光烂漫，岁月安宁。

有个盆友说得对，我球球你们看卷名！难这个卷名看着很……吗（。

“我只是再庸俗不过的人，也会害怕言蜚语，天那么多人，一人吐唾沫，就能淹死我了，就像……就像曾经在北延那样。”

楼临挑了挑眉，将折放了，也不顾她脏的衣袖，伸手便抓着，将她搂在怀中，疑问：“宴宴？”

“宴宴。”楼临带着笑的声音响起来，“你再磨去，哥哥的折就得全废了！”

玉疏便转过脸来，看着他的睛，抿着唇，又像是赌气又像是执着，“那哥哥，我不喜你骗我。”

他对她一笑，柔声问：“宴宴，你怕不怕？”

“小花猫，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心。过去几年你还心得不够吗，都瘦得可怜了。”

“那还给你。”玉疏赌气丢了墨块，随手拿衣袖了溢来的墨汁，月白的料瞬间便被染得斑斑驳驳，“喏，净了。”转就走。

“这世上，别人都可以变，只有你不许变――我不许。”

玉疏瞪着他，只是愈瞪，着她脸上的墨痕，就让楼临愈好笑，将脸靠在玉疏肩上，痛痛快快笑了一场，才抬起，望着玉疏不眨。

被他这样温得像蜜儿似的光瞧着，玉疏也板不起脸了，有些心酸，又有些不知从哪儿来的骄傲。这一刻他是她的，完完全全是她的，玉疏想。

玉疏顺势靠着他，沉默了片刻，才闷闷地说：“哥哥，咱们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能，并不因份的改变而改变，是不是？”

哥哥一会儿。”

居然还是准时更来了……快夸我！

“宴宴，抱歉。”楼临说：“就算你怕，我也绝不能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