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愣了愣，方说：“殿……我并不会这个。”

玉疏不想再回忆那些，难得捡起刚刚的话，便笑他：“我还当你无所不能呢，原来连唱曲也不会？那我不，你这些日来，无论我提多刁钻的要求，你都能到，此时我就是要听曲。你随意哼哼几声都行，反正我就是要听。”

玉疏被他这话逗得，更是笑得前俯后合，笑够了才说，“你知便好。阿照。”她笑意渐歇，唇角却仍勾着一个弧度，“啊的，咱们说说便好，你声音生的好听，讲起这些话来，我也愿意聊以一听。只是也不过一听罢了，若真当真了，那时场面可就难看了。”

玉疏任他动作，闭着似睡着了。

他缠绵悱恻的声音一直回在玉疏耳边，玉疏隐约明白了些，却并不肯深思，只击掌赞：“果然好！阿照还自谦，我看该赏！”

这个“赏”字如当一盆冷，彻底将刚刚那层朦胧暧昧给冲散了。阿照长叹一声，也不肯再唱，只说敷药的时间到了，利落地站起来，拧了帕，替玉疏净上的药膏。

“月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因此听了这个话，阿照不怒反喜，便她要此时天边挂着的那轮月亮，他也要变着法儿替她摘来，更何况不过是让人唱个曲儿罢了，他想了想，便真一边托着她的上，哄摇篮婴儿似的，轻轻晃着她，一边开，唱：

他声线很低，其实唱得并不如何，至少跟玉疏以前听过的那些绕梁三日的歌姬们，是完全没得比的。胜在声音实在是好听，金玉相击之声不过如此了，微微震颤中还带着余韵的回响。

玉疏挑眉，因问：“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玉疏只：“什么小字不小字的，我看如今这样叫着便好。要再亲密些什么呢？你看你来了这几日，我可有一次，问过你的大名或字号么？”

月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这话听起来真是十足欠揍，怎奈此时形势比人，为面首也只能低个。但其实这个阿照，是个天生心古怪的怪胎，别人或许是觉屈辱，他反而觉得这等任的孩气模样，是玉疏只对亲近人发的。所以虽她中不肯承认，但心中是把他当贴心的人的。

阿照一时没说话，玉疏有些疼，随：“阿照，你声音好听，我听了便喜，那给我唱个曲罢。实在无聊，无聊得我脑仁儿疼。”

这首不过三四十字的诗经被他反反复复唱来，玉疏哪怕看不见他的神，也能听说他的声线温柔之至，开都是，听着这声音，都让人都有些好奇，这诗句中月光的人是何等风华绝代，才能叫人这样思之难忘。

修得共枕眠，那我可不打算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得修好几千年呢，那可太累了，罢了罢了！”

阿照满腔的意被梗在间，结上翻动几，才开了：“殿真是好狠的心！”

谁知这话更是说得人醋海生波，玉疏是看不见，殊不知阿照的脸已是青一阵白一阵，有一万句话在心要说，终久不能说来，最后这滔天怒火却全化成温的一句：“不知殿小字是何？”

月光破窗而，洒在她脸上，如一般迷离清凉。她的神和月一般无二，虽带着笑，皎洁如许，却凉得没有丝毫温度。

阿照勉笑：“虽我自知和殿称不上夫妇，但床枕边，耳鬓厮磨之时，总不好一直叫殿，多煞风景，殿若愿意，不妨告知我小字，叫着也亲密些。”

当什么真呢？曾经她傻得当真了，而破败那一日的锥心之痛，因此所造成的血的代价，她永世都不能稍忘。

月光皎皎，月二人影快合成一，似乎真是一双无暇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