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余余听见了又有些,关铭发现了,说:“人都会犯错误,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代价,我觉得公平,你觉得呢?”
关铭听见自己说:“唉,没事。”
关铭这次说:“还成。”
关铭知他郁结所在,说:“我过得不错,余余,别想了,没什么过不去的事,我就更不值得了。哥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郑余余想,那时候关铭是刻意坐在那等他的。
关铭有些无奈,与他碰了一杯,一饮尽,说:“狗屁!”
郑余余报到的那一天是十月份,大四的第一学期,他申请了自主实习,他爸把他安排了武羊市景华区警察局刑警支队,武羊离九江四个多小时的火车,郑余余自己拎着行李箱直接来报到,穿着一加了薄绒的蓝卫衣,等爬到三楼时捂一汗。
“但也没什么,”关铭话锋一转,“我不活该吗?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何必算得那么清楚,别算了。”
郑余余说:“大学生都那样,社会不到一年就变了,而且你听说一个词叫‘近乡怯’吗?我当时是奔着你去的,当然紧张。”
郑余余把行李箱留在门外,礼节地敲了敲门:“你好。”
关铭在晶莹剔透的玻璃烟灰缸上了,烟灰簌簌落,他说:“你来的时候郑老交代过,让我照顾你,说你冲我来的。”
郑余余笑了,说:“你独得皇上恩。”
郑余余其实一直知,关铭不是一个需要通过别人的态度来成就自己的人,他不需要歉,但是他现在还是坐在了这里,因为他也想让郑余余释怀。
郑余余笑了起来。
“咱俩在一起,你应该累的。”
关铭起一烟,在云雾从青的胡茬落,他主动说起了过往,说:“你长大了不少,当初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屁孩。”
郑余余又敬了他一杯。
喝醉了的人总觉得自己是清醒的,没必要觉得可笑,因为清醒并不等于理智。
郑余余顺势便问:“那你为什么来?”
郑余余只得。
关铭此刻是无比清醒的,他听见郑余余说:“哥,我真的对你失望。当时是真的接受不了,不过我也确实得不对。”
他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关铭,关铭坐在公共办公室玻璃门后,上还贴着蓝大字,背后是警徽。他正在跟一个盯着电脑的人说话,一抬便看见了郑余余。
关铭说:“不晚,吃了吗?”
他又要了一提啤酒,两瓶白的,关铭陪着他喝了不少,自己也有了醉意。
郑余余也“唉”了一声。
午三半,从九江到武羊,一天只有两趟火车,一趟是在晚上七多到,那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郑余余说:“是!不能算。”
关铭拿上手机揣兜里,站起来说:“来了?刚火车?”
“啊,”郑余余低看了手表说,“是,我来晚了吧。”
关铭直接叫了他的名字:“郑余余?”
后的同事茫然
“你开什么玩笑,”关铭无奈,“上的命令,我能不来?我也真的服了,张智障那么闲为啥不让他来?”
永远都是一笔烂账,人账与烈程度呈正态分布,你欠我我欠你,人都是要互相亏欠着才能维持,但亏欠了太多,又迟早要完。
并此生不再唤醒。
关铭说:“我知。”
郑余余难掩沉甸甸的雀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