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正当梁栋安排好一切，打算中午啃个三明治果腹，争取抓紧完早收工去机场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梁栋换上实验服，走过来和董俊哲一人一边协力把东西扛上桌。

梁栋深一气，告诫自己不要之过急。顾宜乐正在学着接受和依赖，总有一天，他会毫无负担地敞开心怀。

梁栋当晚便在航空公司的网站订了往返机票，二十四号午到首都，晚上回家，第二天中午参加寿宴，晚上赶往机场飞l市，时间安排得很紧凑，一空隙都没留。

梁栋便接了起来。

上午的研究工作扫尾的时候，梁栋拿起手机，想着要不要告诉顾宜乐他要回国一趟。

到门见梁栋还愣着，董俊哲：“梁哥赶紧接啊，别让嫂等急了。”

正好这边实验室离不开人，他们组全靠梁栋带着，要是他不在，这个项目说不定得拖到临开学。

“临时决定的，待一天就回。”

上午有个小组研究，算是假期作业的一分。

“在天上来回飞一圈都不止二十四小时，不脆在家多待几天？”

董俊哲一愣：“还以为你这个假期不回家了呢，谁知闷声不响的都要走了。”

实验室的无线信号不错，刚接通就能看到画面了。

比起短时间无法见面，他更不想让顾宜乐害怕。

梁栋还是压了这个念，心想等快登机的时候给顾宜乐发条消息吧，就说要去工厂实地考察，那边信号不佳，会失联十几个小时。

这样安排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来，他不愿在家里多待；二来，他担心万一有多余的时间，会忍不住动别的心思，比如看一看从首都飞往s市的机票。

这次回去是为了爷爷的八十大寿。

思及此，董俊哲代表全组员向梁栋表达最诚挚的谢：“谢梁哥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回嫂来这儿看你，咱们几个一定把活儿都包揽了，给你放个十天半个月的婚假！”

梁母知儿不想回，帮着尽力推托，到底没能扛住压力。昨天她在电话里几度哽咽，说老爷糊涂，当年因为梁栋柜死活不肯认这个孙，如今不行了又惦记，最后用一句“他终究是你爷爷”令梁栋彻底丧失了反驳的立场。

不过很乱，声音也杂，不知是谁在掌镜，可

“票已经订了。”他说，“晚上发。”

原本说好不必回的，昨天接到来自母亲的电话，说老人家自今年秋就每况愈，年纪大了多愁善，嘴上成天念叨孙，梁栋的父亲当即就了命令让梁栋买机票回来。

梁栋摘手套解锁手机，看见打来的是视频通话而非语音电话的时候还在疑惑，一旁的董俊哲凑过来瞧了一来电备注，就识趣地走开给他腾地方。

到地方时五个人只来了三个，还有两个回家了。

“不了。”梁栋拿起手套往手上，“回去办事，不是为了休假。”

“梁哥家在首都吧？有直达飞机。”董俊哲吃力地把假期前从工厂来的材料往桌上搬，嘴还闲不住，“大家都回家过节了，看这学校里冷冷清清的，怎么样，要不要也回家待几天？”

先是振动几秒后停止，再如此反复三次。

梁栋很浅地笑了笑，没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