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深一直在挣扎,此时力越来越小,他的思维慢慢迟滞,动作也一寸寸地放缓,那台上的“神令”一忽儿放大,一忽儿变小,一现在他前,一又远远退后。
终于,陆维奇的嗓音
陆维奇见她不说话,得意地笑了起来:”明白了?你生来就是祭品,是献祭给河神的新娘。我看你与寒深厚,这新娘得也没多不愿。”
发冷,如坠冰窟。
供奉着“神令”的台上着一排排蜡烛,烛焰在风中飘摇跃,拉长的影投在四上,幽暗与昏黄交织,如同混沌的梦境降临。
“至于之后,你也不必担心,河神被唤醒了,寒深就是真正的神,自然不会再与你这一凡界女有瓜葛。况且你中了香引,至多不过活半年,何必苦苦挣扎?不如为我陆家的大业份力。“
如果有一个人要沦陷黑暗中永不醒来,他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他本能地觉得那东西与自己有着联系,之前刚踏祠堂时他就觉到了,那是一种冥冥中的亲近。
从一开始,他便没有过属于自己的东西。人生、选择……所有的都已既定,如果说这二十余年的时光中,他有过一次自由,那就是喜上那个女孩。
可他什么都不到,痛苦与苦涩漫浸上来,他只能躺在这里,无力地等待命运对他的宣判。
不由自主地,陆寒深想到了那只飞过院墙的纸鸢。
被结实的绳索牵引着,最终纸鸢还是会坠落来,坠无尽的深渊里。
哪怕她也是家里选定的新娘,他的祭品,但他的心意不会为人左右,想追随着她,甚至第一次产生了离开那方小小天地的念。
难他真的是河神,不,不是……他极力抗拒这种推测。他不是神,更加不想陆家的傀儡,如果所谓的复苏需要瑶瑶的命来祭祀,他宁愿死的是自己!
陆寒深并不知香引之事,此时闻言,猛烈地挣扎起来。他无法说话,只能用神看向瑶姬,拼命发唔唔的声音。瑶姬鼻一酸,视线与他错开,不敢看他,言讥嘲:
咒语冗长,阴风猎猎。陆维奇的念诵声越来越大,那些烛火摇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烛火映照得台上的“神令”明明灭灭,它就在离陆寒深几步远的地方,只要他趁人不注意起来,就能一撞上去。
“河神大人瞧不上我这小小一凡人,怎么老太爷就有把握袖瞧得上你们陆家这等凡族?为神眷者,不思虔诚恩,竟妄图纵神明,等着你的不是雄图大业,只有万劫不复!”
“你!”
那是……什么……
就是这样,快了,快了……上就是他的机会……
因为他一直在不停地挣扎,陆霆一开始还想压制他,见他始终只是徒劳,加之注意力也被陆维奇引了过去,渐渐放松了警惕。
这献祭的仪式从陆家祖上传来,也包括香引的制造之法,可所谓唤醒河神的仪式,只是陆维奇在前人的种种推测揣摩中拼凑所,从未真正实施过。
说来也奇怪,随着他的念诵,祠堂中忽的起了一阵阴风。
陆维奇被她戳中肋,顿时恼羞成怒。他不再哕嗦,中念念有词。
但复国的妄念早已成为他心中之,一个接近疯狂的人,又如何会思考其中有多少错漏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