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庞六儿松，忍着痛：“你去罢，别在这儿碍事了。”

天渐渐暗。

儿没听清。

“荀哥就在外面，你安心生……省着力气，生完了打骂由你好不……”温声说了好会儿话，男人才走了去。

元儿和月儿由喜鹊一手牵着一个守在外面，见郑荀来，两个崽忙过去扯住了郑荀袍：“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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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炕上的话都来了：“平日里让我张时竟说些哄人的话……你要崽，怎不自己生……郑荀……”

郾城县宅的幡还没撤去，傍晚的酒席也刚吃到一半，庞六儿忽捂着肚闷哼了声，郑荀如临大敌地站起。

越骂不像话。

两个接生婆面面相觑，谁都没再说话。

屋里两个婆见庞六儿直呼郑荀名讳，早吓得不敢抬，郑荀看了她们，又回过去哄庞六儿。

生

那婆又把手往她面探，庞六儿迷迷糊糊直哆嗦着气，好容易才忍住了将人踹开的动作。

她肚一阵又一阵地着疼，小妇人泪汪汪地躺在炕上，郑荀在她边坐着呢，她咬他的手，疼得神错乱，额上直冒着冷汗。

“六儿？”

郑荀又坐了会儿方准备起离去。

两个婆巴都要惊掉了。

庞六儿虽说已经是第三胎，但生崽哪里就像鸡抱般容易，妇人难为，回回都跟在鬼门关里走了圈。

两个崽脸上俱是担忧，只晓得娘疼得厉害，院里都时不时听见娘的哭声，问喜鹊姨，喜鹊姨说这是他们要有弟弟妹妹了。

还是顾妈妈机警，早跑去叫府的两个接生婆。

这县官老爷说的什么话哦，夭寿哦！

熙和十一年元日。

怎么会有事呢，大夫早说过了庞六儿好着，接生婆那儿也都有经验，六儿胎位也正，以防万一，府里还有个大夫在候着。

郑大人把所有地方都捋了遍，仍是觉得不大安心。

庞六儿这胎已迟了好几日，产房、接生婆包括伺候六儿坐月的妇人，连给崽喂的娘都给备了，只待这崽来。

而这会儿屋里屋外丫鬟婆十几个，单灶房上烧的就两人，屋里烧得烘烘的，绝不叫六儿和新生的崽冻着。

郑荀还没屋，就听得小妇人在后面骂他。

“无妨。”手让她狠狠咬着，郑大人连眉都未皱半，“你们忙你们的。”

当年庞六儿生元儿的时候，加上接生婆笼统就三个人，都是郑荀忙前忙后烧的。

多余的话郑荀并未再说，以前这会儿，男人早把月儿抱起来了，当却只是抿唇沉默地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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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妇人这段日好吃好喝让人伺候着，郑荀又小意哄着她，丁儿苦都不叫她尝，此刻乍疼得直掉泪珠。

“你个天杀的郑荀，怎的每次都叫我受这个苦，你自己倒快活了！”

“荀哥，我怕是要生了。”

弟弟妹妹一早就在娘肚里的，他们知。

“郑大人……您怎么还在这产房里呆着，这可不妥，您安心吧，夫人便交给我们。”

“莫担忧，娘没事的。”郑荀摸了摸元儿的，又去月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