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侧着脸看倒车镜里或红或黄的光斑,声音模糊在车龙的斑斓夜里。
二生顿了顿,腾手住自己瞬间泛酸的鼻。
“哎,客气了。”
从学校来时二生已经给唐咏诗打过电话汇报事经过和结果,唐咏诗听到女儿被剪了发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看到唐欣时泪锁都锁不住,一个劲往外涌。
她哭着把唐欣拉到餐椅上,哆哆嗦嗦地给她围上理发围布,喃喃,不怕不怕,妈妈给你剪个好看的短发啊。
细碎的发屑黏在微的泪痕上,又很快被的泪冲走,唐欣闭着没声,任凭委屈和难过在母亲怀里发酵,释放,蒸发。
二生坐在沙发上也一言不发,等唐咏诗给唐欣剪完发,才说,你们饿不饿,我煮个面给你们吃吧。
那一晚唐欣和唐咏诗一起睡,唐咏诗似还有着后怕,一时摸她巴上的创可贴,一时抚她齐耳的短发,“不怕啊,发而已,会v再长来的。”
唐欣埋在被里,问她:“妈,你知我为什么要留长发吗?”
“女孩嘛……”
唐欣摇了摇。
她是从小学二年级开始蓄发,那时候不知因为什么,班上的同学都知了她没有爸爸,动不动就嘲笑她,小男生会对着她唱“泥娃娃,泥娃娃,没有爸爸的泥娃娃”。
她把小男孩打得哭爹喊妈,唐咏诗把同样狼狈的她从学校领回家,她紧拉着妈妈的手,哭得路都看不清了,泪一直滴在她蒙了尘的黑小鞋上。
她心生怨气,问的话也不经大脑,到底什么时候我才会有爸爸啊。
唐咏诗蹲了她被抓乱的短发,说,等你发长长了吧。
她便开始蓄发,再过两年她知唐咏诗那时是善意的哄骗,怕是她自己心里也乱,胡乱答的话。
但她也继续留着长发。
“哎呀,我以前说过这种话吗?”唐咏诗真的记不得这件事了。
“嗯,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唐欣累了,往母亲怀里又蹭了蹭。
“妈,叔叔对你好吗?”
“……很好。”
“很好很好吗?要霹雳无敵的好。”
“……嗯,很好很好。”
“好……那我同意了。”
番外1-5.红苹果糖
汪汕在人汹涌的地机室里挤了来,周围电音乐太吵,他走上阶梯,见周边声音弱了些,才接起电话。
“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呢?”是姜海东。
“有话直接说。”
汪汕歪着夹住手机,靠在楼梯扶手上,一双长一一低站在两层台阶上,他从校袋里摸白烟盒和火机。
“哎,我太服气那个小姑娘了。”
“谁?”
“尾辫!”
汪汕顿了顿,正巧有熟人经他面前,他跟那人了,才回姜海东:“她怎么了?”
“我和赵艋去到的时候,曹一天那个扑街抓住了她,冯思雅把她发剪了……”
“……咳、咳!你说什么?”汪汕呛了烟,咙像被割了一刀。
“嗯,我们两人还没走上前,尾辫挣脱了……然后把冯思雅压在地上打……”
这剧变化让汪汕笑得一一的,这真的是小辣椒啊。
“曹一天都吓傻了,想去拉她,被她反手一推自己也摔倒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得多,人大的,居然脚!”
“尾辫说了多话,我隔得遠也听不太清,什么你可以剪我发,打我,但伤害不了我……有型到爆*啊!”(酷炫到爆炸)
电话那的姜海东越说越兴奋,傍晚的凉风溜汪汕的领,在他汗湿的背脊上激起一连串电,他一时忘了指间的香烟,等到烟灰了手才回过神。
然后呢,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