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眉心紧锁，还是颇为踌躇的样。

晋殊从不信神佛，见她满脸虔诚，勒问：“世上真有菩萨吗？你见过吗？”

语说得晋殊心烦，大声：“要走就走啊，又不是我怕淋雨。”

一路跟到了西侧山峰上的一片地，孟泽正在指挥官兵救护因山崩而受伤的灾民。

事态与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这条路位于双峰之间，而现在远远望去，东侧的山峰几乎坍塌了一半，塌来的半座山混着暴雨化作一片汪洋泥海，淹没了山谷里的一切，已经完全看不到路了。

谁知刚到城郊，又有阻碍，说是暴雨引发山崩，把去邳州的路堵了个死。

晋殊一当先地冲了过去，一行人紧随其后。不多时到了路被封堵，所有人勒止步，面面相觑，再没人说话了。

晋殊大声叫他，他也没有听见，风驰电掣地去远了。

晋殊扭看了看对面残败的山，无意识地逆着逃命的人走了几步，又回问孟泽:“你说的是林知若吗？”

晋殊好奇心起，一挥手让手人自己回去，扬鞭打，追着孟泽疾驰。

有两个官兵看到了他，挥着手臂大声赶他走，叫他

“……”

晋殊翻，站到临时搭建的草棚避雨，笑嘻嘻地对他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山崩呢，好好玩哦。”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山崩。

孟泽隔着雨幕望他，忽然如同定决心一般，抬手指向山混沌一片的泥沼，说了五个字:“知若在里面。”

晋殊自觉没趣，打走开了，转而去找孟泽打招呼。

那老者:“孩，赶紧走吧，山神爷还没消气，待会儿保不准连这儿也塌了！”

晋殊茫然地了，却不愿意离开，原地打了几个转，继续朝山走去。

那妇人悲痛绝，并不理他，只顾一个劲向天磕，喃喃重复着：“菩萨保佑，苍天保佑……”

一听这况，晋殊首先啧了一声，接着整个队伍骂声不断，都闹着要去看看，他们个个都是练家，若只是几块落石断树挡，大可不惧。

山脚的村庄被摧毁大半，人畜死伤无数。

他觉得自己还算镇定，就是脑袋有晕，直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拉住了他的胳膊，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官兵所设的路障边缘。

晋殊刚刚调转了，一抬，就看到不远孟泽着戎装，策领着一队骑兵，浩浩地呼啸而过。

晋殊看到路边那些男女老少哭天抢地，面对灾难无能为力，只能求神拜佛，或者拉着官兵的衣摆哭诉，觉得非常有趣，缓缓策而行，看他们的狼狈相。

孟泽正忙得不可开交，猛地看到他，愣了一，随即脸上一种言又止的神。

孟泽没有看他，目光望着别，应了句:“是。”

索所有人披了斗篷，冒雨前。

晋殊与他相识日久，见他居然吞吞吐吐的，有些奇怪，问:“怎么啦，你有话跟我说？”

一个浑湿透的农家妇女跪在地上绝望地祈求，“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求你保佑我的阿宝平安无事，求你大发慈悲……”

晋殊，哦了一声，又扭去看已被淹没的山。

这是天意如此了，别无他法，只有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