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敛去旁杂心神,让云琅靠在上,慢慢着那一碗药:“中说,这一味药可治冷风劳气,补腰膝,心力。”
云琅叫他揽着,自耳后透了,在药碗里红通通冒泡:“我――”
“……不行!”云琅面红耳赤,“没门,窗也没有。”
“心补气、驱寒散劳的药还有不少。”
说买一斤,便不能九两。
这些年琰王府散去太多银,家底再厚、收得赏赐拜礼再多,终归免不了有些转不畅。
萧朔搁药碗,看着云琅。
云琅愁死了:“我想的什么用,你如何知的?”
“我今日回来,心里很急。”
“……”
云琅静了一刻,一一喝了半碗药汤,低声:“不怕你不明白该如何,只怕你太明白该如何……”
萧朔:“论及药,并不只是……你想的那些用。”
说要淫羊藿,就是淫羊藿。
“放心,我不――”
固然用不上……只是治军方略,当一言九鼎。
……
萧朔曾对他说的“若举兵、则共赴”,绝非一句心血来的空话。
等景王殿来了,一倒手卖去,于琰王府也是比不大不小的益。
景谏在别庄算惯了帐,此时已盘算起该如何与景王殿推销这淫羊藿的妙,给萧朔行了个礼,一扭飞快钻了军帐。
萧朔受了云将军满腔谴责,赔罪地抬手,覆上云琅发了,一顺着颈后抚过脊背:“可我心有挂碍,若就这么糊里糊涂丢了命,只怕难
萧朔拢着他的后颈,了,熟能生巧哄少将军:“不差这一味。”
萧朔缓声:“你怕我死战殉国。”
萧朔试了试药汁温度,将药碗送到云琅唇边:“不妨事……你不喜,就让他们编个名目,翻百倍卖给景王。”
……倒也并非不喜。
原本挤了不少人的营帐,此时骤然清静来,只剩汤药煎得微微沸腾的咕嘟声。
今日飞驰援,云琅敢不作交代,一来是信得过朔方军战心战力,二来更是信得过萧朔。
萧朔说到一半,看着一小团乎乎的少将军,话微顿了顿:“云琅?”
“淫羊藿,又名千两金,也叫三枝九叶草。”
云琅格外警惕:“这什么书,华又是谁?”
云少将军在绒裘堆里,自取其咎,心神恍惚奄奄一息。
淫者见淫,少将军此时无疑已叫淫羊藿乱了心神,不宜再掰扯味主治、药理药。
景谏定了定神,悄悄回去,摸过那张字条,藏衣袖。
萧朔立了一刻,用力额,熄了煎药的炉火,定神将那一碗药端回榻前。
萧朔长在布局谋朝,战场上的事,未必能称之为有天分。
可云琅曾亲见过琰王府那一整个书库,兵书战阵、历代名将的心得,本朝与前朝在北疆戍边攻伐,能找到的所有战事笔录。
萧朔伸手,将云琅自绒裘中剥来,揽着腰背叫他坐稳。
云琅当年在北疆,自觉还不曾见识过这个风气,心复杂:“世风日,人心不古……”
云琅叫汤药呛了一,黑白分明的刀锋利杀过去,扎在无遮拦的琰王殿上。
“今日的确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