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旭阳盯着那句调侃似的问话，脸肃穆,心中百转千回。

“律工，鱼平大桥合龙了……”

枪伤不是什么简单就能治好的病症，哪怕是经验丰富的谢医生，都面凝重地说：还要观察。

钱旭阳的声音，低沉又犹豫，“还有，殷师兄给你发了消息，我帮你回了。”

片刻，消息得到了回复。

这一观察，律风就浑浑噩噩昏睡至今。

他想说：律风在菲律宾，改变了用力糊的懒散工人。

钱旭阳，接过盒饭的时候，睛都发虚。

殷以乔：“你在菲律宾影响力这么可怕了？”

新闻有没有报？

心的谴责和煎熬,一直演练许久的回答，都打得慌乱无比。

钱旭阳完全没有意识到，脑海里翻腾的思绪，一直在复盘发给殷以乔的消息。

紧接着，他迅速敲击键盘，“开会了，次再说。桥建成了，我就回来了。”

手机屏幕仍旧亮着。

殷以乔言简意赅地“嗯”，并没有继续说话。

这样毫无意义的汇报，并不会得到律风的回答。

他累得不想动弹，思绪却安静不来。

他想说：如果律风现在鱼平大桥合龙现场，参与鱼平大桥建设的全菲律宾人,绪必然更加亢、笑容更加灿烂，发自心地为得到律风的认可而兴奋激动。

又或者回复速度太快，好像很闲一样，通通成为了他的焦虑容。

然后，他在一片混乱的预演里

哪怕消息发过去，他也止不住在想：

但钱旭阳度紧张的神经，渐渐随着声音，散在病房里。

钱旭阳反复思量,修修改改,才把信息发给殷以乔。

语气好像不够沉稳、用词不够严谨。

他递给钱旭阳一盒饭，说：“吃午饭吧，大桥那边没什么问题。你回去休息一，明天再过来。今天我照顾律工。”

他想说：那些工人听说他中枪,恨不得冲警局把开枪者撕碎，桑托斯都差压不住。

害怕他的错过，导致没能完成律风的要求。

钱旭阳都忘了自己多久没睡，走房间，见到那张床便狠狠扑上去，脑只能记得把手机摆在枕边。

因为，他害怕错过殷以乔的消息。

他们换班没什么严格标准，谁有空谁来。

可惜，发布任务的设计师，双紧闭、脸苍白，没法给一个令他安心的评。

或者……殷以乔知了多少？

他甚至痛苦蹙眉，脑不断地后悔、不断地演练，盘算着一次回复消息，一定要更加简练更像律风一些。

律风脸苍白，呼微弱得依靠氧气罩维持。

他收起手机，像完成任务一般，看向病床。

然而，钱旭阳咬着牙，回了一句：“当然。”

同事带来的饭菜，味并不算好。

他不是没有熬夜的力，但是自从律风中枪，他就没有睡好过。

单方面结束了聊天。

临近中午，换班的同事过来，拍了拍钱旭阳的肩膀。

殷以乔到底知不知？

曾经律风真实的忙碌，成为了现在钱旭阳结束话题的最好借。

钱旭阳草草吃完，扔掉盒，脚步虚浮地往医院旁边的酒店走。

他默默说完，更显得病房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