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昏暗的光线里,陆封寒朝祈言伸手。
这一刻,陆封寒却得到了答案。
这句话莫名所以,问得突兀,但祈言双微睁,连眨都忘了,撑着手臂半直起,惊讶:“将军,你―
他没有起,就着平躺的姿势,拿带在上备用的白绷带,盯着看时,有几秒的失神。
想法急急赶回勒托那一次。
被压制在潜意识中的记忆画面纷纷回溯,随之汹涌而起的绪冲击过无数神经末梢,甚至让他有些耳鸣。
陆封寒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梦还是于清醒的状态,意识在面上浮浮沉沉,前的画面零碎而模糊,像是一用碎片组成的迷。
他锐地察觉到,陆封寒的绪似乎很沉、很重,像夏季早晨的雾,又有些像咸涩的海。
“我妈妈自杀那天,也着这样的雷雨。”
但此刻,他突然明白,原来不是这样。
“不需要。”许久,光线暗淡的指挥室里,陆封寒才开回答,声音沙哑。
但离开之前,他接了一个临时任务。
“我应该表现得不那么聪明对不对?笨拙一、胆小一,一直一直需要她的照顾――可是,她还是会走的。”
陆封寒的嗓音很轻,像于星云间转的尘埃带。
蓦地又想起,在勒托的房里,刚签合约不久,祈言在厨房削果,手指受伤后来找找他,说需要包扎。
太阳传来尖锐的刺痛,让他呼骤然沉重。后脑也是阵阵胀痛,星舰运行时产生的白噪音被无限扩大,吵得他一阵烦躁,心的扯痛反而令他冷静来。
陆封寒猛地睁开了睛。
指挥室的门在后关上,祈言往里走了几步,意识地停,喊了一声:“将军?”
“我走那门,血腥味很重……我知发生了什么,她瞒着所有人悄悄离开的时候,我就猜到她要什么了。”
当时陆封寒没能问一句“后来”。
祈言脚步加快,握了陆封寒的手后,打量椅,确定能够承担起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便自觉窝了陆封寒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说“很好看”。即使后来伤已经完全愈合,依然固执地缠了三天都不愿解开。
不过聂怀霆命大,活了来,因此他没待多久就准备回前线。
又想起星舰在跃迁通爆炸,他们随逃生舱坠落到那颗总是雨的行星上时,铺天盖地的雨声里,祈言说起他母亲林稚的死。
直到一扇门在他面前打开――
在他在伤缠完绷带、顺手打好蝴蝶结后,祈言当时的反应是什么?
破军声:“将军,检测到您的心率在短时间提升了百分之二十,已经超过了一百次,属于心动过速,请问是否需要医疗机人或者治疗舱?”
“当时……我打开那扇门之前,你是不是很伤心、很害怕?”
他起初以为缠绷带系蝴蝶结是祈言的独特好,后来以为是祈言痛觉,无论多小的伤对他来说,都像凌迟一般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