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素好笑地看着他：“判官大人是和我杠上了呀。好吧，那就请判官主，罚他再给我画个眉吧。”

“他无罪，但有错就当罚。”崔明说。

“从前他画眉的手艺烂得不行，每每害我被妹嘲笑……他征前承诺过我，会拿自己的眉练手，回来好好画两的――”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笑相扶，：“画眉深浅时无”。

“我早就觉得你和那个长安之间不对劲了。说，虽然我们长得一样，但是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

他走时没有忘记带上门。

“无罪。但有错。”

崔明忽然笑了来。

长安默默地从袖里掏一个小小的盒，这盒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挑了一支眉笔，递给他：“崔大人要是画的和以前一样丑，别把锅推给我。”

崔明一言不发。

“你们慢慢画。”长安神采飞扬地说，“我去看看陛――他说不定又暗地里把药倒在鱼池里了。”

崔明的手很稳。

乔素和崔明相依坐在了后堂。

“如果您觉得，他是有罪，还是无罪呢？”

“我将最好的年华给了他，因他受尽折磨、魂断异乡。在我命悬一线之时，我还只盼能再看他一。”

“咝。”乔素扭的一瞬间，崔明怕眉笔伤到她的睛，因此手抖了抖。乔素只觉得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自己额间轻轻过……

他叹了气：“请务必不要辜负它。这款全球限量，我预订了半个月才拿到的。”

乔素举着一面莲纹镜，打量了一会儿后把它放在了一边，笑着打趣他说：“手艺有长嘛。怎么，你真的拿自己的眉练习了不成？”

崔明：“……咳。”

曾经乔素也暗自羡慕诗中的境。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判官大人啊，要说我心中没有怨，那是不可能的。”乔素站在他面前，上的幽紫怨气淡淡地散发开来，“我怨自己花信年华，早丧黄泉。”

明：“……”

长安微微侧过去，神里阴霾一片――他从未有像今日一样，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到针扎一样的羞愧。

乔素一副“果然如此”的表。

崔明再次沉默了。

“怎么罚？抛他的一切跑到地底来陪我吗？”乔素变得咄咄人起来，“也要看我了不乐意看见他。”

崔明沉默。

乔素：“你把镜给我。”

乔素：“……这才对嘛。”

半晌，他长长地吐一声叹息，说：

“他已经欠了我五百一十三年啦。”

“我从未和他在一起后的每一件事。”

“可是他若是后悔了，就当我们从未相识吧。”

崔明：“没事，

崔明沉默了一会儿，觉得不应该欺骗她，说：“有时长安会缠着我帮他画眉。”

崔明：“……多谢。”

“现在……手边也没有眉笔啊。”

“我知他不会为放弃利国利民的宏愿，也知他不会为一己之私白费南朝军民齐心协力换来的一线机会。”乔素笑着说，“若是他来救我了……我那才会用余生怨他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