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天，茅房里打手们的呵斥声和女犯的哭喊声都没有了。王走来，

        对刘耀祖说：「镇台大人，都安排好了，请您过目。」

        这个茅房是刘耀祖的亲兵卫队专用。一、二百人用的茅房，修得很大，一排

        十几个坑，此时被众人手中的火把照得通明。中间两个茅坑上面的木板被卸掉

        了。茅坑的前后沿正好搭上长枷。萧梅韵站在齐深的粪便里，枷面上两个孔，

        只和手。她脸上和发上都是屎，还有不少苍蝇在周围嗡嗡地飞，时而

        落在脸上。但因为双手和脸还隔着一尺半的枷面，她对此无能为力。

        刘耀祖着鼻走到跟前，对萧梅韵说：「你现在如果招供，我立刻把你捞

        来洗澡。」

        萧梅韵只是低不语。

        刘耀祖又说：「把我惹怒了，我效法吕后整治戚夫人之法，把你熏瞎药哑，

        斩去手脚，作成人豕，在茅坑里泡死。」

        他见萧梅韵还是不说话，便说：「今夜有人在此守候，你若改变主意，他们

        随时可以告诉本镇，你上可以解脱。」说毕，他领着王了茅房。

        萧梅韵在茅坑里泡了一夜，只字未供。

        第二天一早，王就跑到茅房看了一。萧梅韵的长枷上已经堆了好几堆粪

        便，就在鼻跟前。她的脸也污秽不堪。原来，那些亲兵听说茅房里泡了个女

        犯，都来看闹。有的恶作剧，就跨在她的长枷上解手，让粪便落在她的上。

        王又问了萧梅韵一遍，她虽然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仍然怒目而视，

        一声不吭。王恼羞成怒，朝着女犯枷面的撒了泡，转了茅房。

        用完早膳，刘耀祖的亲兵把王叫了去。

        王一屋，就问：「大人，叫卑职有什么吩咐？」

        刘耀祖关上门说：「我派去的探刚刚快送来的消息，洪仁和幼天王

        现于离此一百多里的浙赣边界，现在两省的兵都已经前往围捕。」

        王一听，顿了一脚：「唉，这原来应该是咱们的功劳。可恨那萧梅韵宁

        死不供，如果幼天王被俘，我们一份也没有。」

        刘耀祖说：「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些了。我们抓住萧梅韵的消息，上面也已知

        。照朝廷法律，军队捕获的要犯如果已经对于作战没有用，或者无关紧急军

        ，都应送巡抚衙门交察院审讯。估计像她这样的要犯，来提人的差官不日可

        到。」

        王见刘耀祖很紧张，不解地问：「那就从茅坑里捞来给他们算了，有何

        不可？」

        「你难不知，棍刑违反清律？如果萧梅韵说咱们上棍刑的事，闽浙总

        督左宗堂专门找绿营的麻烦，岂能放过咱们？闹不好就要革职查办。」

        王这才恍然大悟：「那现在就把她捞来，上凌迟！」

        「不成。这样的重犯，我们是没有权力判死刑的。就是死了，差官也要验

        尸。如果发现是私刑死，我们还是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