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不再看她,从茶几拿起理康复用的一次拖鞋,把鞋踩在脚,就这样走了。
有多少年没见面了呢?竟有十年了。
这一天正是大寒,朱邪一个人拎着老冰棍往北海公园走。
“不,我是女人。”朱邪调完,便看见众人嬉笑的神――她已经在学心理学课程了,明白这种神意味着什么。
她不需要别人认同。
朱邪给自己放一天假的计划泡汤了,连个懒觉都没机会睡,大早上被翟星的白痴经纪人拨电话吵醒。
“接近龄产妇了,要注意安全……”
这几天,其实她们常常在医院的走廊肩而过,偶尔相视,没说过话,手机上通信也只是公事公办的合谋。
无聊。
邪祟烈的领地意识爆发了。从前的恋人,带着被别人标记过的气息她的领地,不可能不到冒犯。
但姜思焰渴婚。
她依然只能对着影视剧里的异恋女罪犯幻想,直到遇见姜思焰……
森白的牙齿一咬,连着冰棍棒一同咬断了。
他们觉得她想标新立异,引人注目。
思焰说:“我是朱邪恋者,你是思焰恋者,我们有两个独一无二的取向,我们多酷啊。”
她想起脱去凉鞋后,姜思焰脚腕上细细的红痕,转去小卖拎了冰棍。
她们毕竟都不年轻了。
朱邪放酒杯了酒吧的门,从此再也不这类场所。
这一年刚刚有女同电影在海外上映:《植学家的中国女孩》,如果她能看到,一定会喜里面的女罪犯,可惜结局不好,可惜她也看不到。
朱邪默然望着姜思焰,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这是第几胎?怎么拖到这么晚。”
姜思焰在她背后轻笑起来:“你有个屁的医德!”
“哦,可我今晚想和你上床。”
施于朱邪最多作为神支的辅助,受不到多少趣味,因为没有挑战。
“胎。”
“所以你是跨别的男双咯?”
“有男人在你产还不够么?不觉得他才是你孩么?他一会想回你这娘胎,一会想往娘胎外逃,只顾自己快活,你表演。可怜阴日夜落在冷空气里寂寞,现在想找我?可惜,我有医德,不孕妇。”
朱邪没有钱把两个人到能结婚的地方,姜思焰也没有――再激的浪漫,都抵不过一个现实的句读。
鹅大雪里一群学生模样的女人在长椅旁唱歌,她好奇地走近人群听一会,才知她们是同志电影《蓝宇》的影迷,在搞纪念活动。
远远还能听见后觥筹交错间的谈笑:“和双谈恋既要防女人又要防男人咯?”“她又是S又是T又是1嘛?标签迭满。”
蓝宇的人是个骗婚gay,朱邪那时还不知继父的事,没有产生厌恶。
听见这话,朱邪立刻从椅上站起,走到姜思焰边,伸掌托起她的颌左右看看,动作是温的,开却是嘲笑:
想见一次她老公。
踩着拖鞋走到停车位,朱邪回望去,康复治疗室惨白的灯还亮着,亮灯的窗在漆黑的夏夜里像块橡,尽了回忆的全激。
心火太,所以啃冰,雪糕冰淇凌不行,太没嚼,必须是冰,那时候老冰棍一才一元,她啃到最底,天空突然开始雪。
当时她只是有羡慕男同,哪怕是在少数群里,为男人发声的人也远比为女人的多。
朱邪只得补充:“我不喜待,也不喜纳式交。”
原来渴望被社会大众认同的少数,未必能认同比他们更边缘的另类。
缠绕于人心的无痕绳索更为优雅,神的大比肉的暴力更深邃。
一个小男人在听筒里一会骂,一会哭,说他家艺人烂了要医院负责,又说都怪他没给翟星的男模上个保险,扭作态好像喜剧里的丑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