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双故意等他到一楼才追去：“叔，楼灯坏了，我送您到路上。”

        “不听话呢，你来嘛？”

        却双见状，端起自己的杯与之相碰：“曹叔，咱爷儿俩先走一个，我敬您！”说罢将手里的多半杯白酒一饮而尽。

        曹正方毫不掩盖脸上腾起的怒火，却双微微低眉，只当没瞧见。她清楚对方为什么火大，论从警资历，曹正方比洪岩老得多，论级别，市局治安大队长跟派所所长齐平，洪岩气都不通一就带人来扫曹正方辖的场，显然是坏规矩。

        却双站在原，嘴角浮冷笑。什么把兄弟好侄女的，没有源源不断的钞票纽带，那些非亲非戚的分，不过幻空虚花。

        “不叫事儿，来，咱爷们儿了！”

        “你这孩，跟谁学的？和你叔还客气起来了，快拿回去！”

        “叔，快过节了，您自个儿买两条烟。”

        “叔，您放心，我明天就好好教育他们，保没有次！”却双满应承着，又给曹正方倒酒，一时故意试探：“对了曹叔，市局的人让我驳了面，怕不会善罢甘休。我听说洪岩那人心儿还小，您看……我要不要打一？”

        却双心思一转，自然听懂了曹正方的言之意，她副求之不得的样：“曹叔，这可真得辛苦您了！”

        “不好说啊，驻扎咱们市的几支队，都不是杂牌儿军，别忘了市区里还有个大军区司令呢！你看着这些当兵的不起，可架不住里就卧虎藏龙。”曹正方说完，夹起一筷泡菜猪肝放嘴里。

让他把当天的五万吐来，另外再拿五万了事。那孙答应得也痛快，他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就有人带现金过来把他领走了。我以为多是兵油不长，教训一顿就完了，也就没跟您说……”

        “对，就是她，我这忙的时候，也会叫她来帮把手。当时猜到是她，可毕竟无凭无据，她妈那人好面还护短，我寻思这么多年分了，何况没亏钱，所以那天事儿过去也就算了。哪想到还有今天这一啊……那两个当兵的，难真的有来？”

        “我心里早就猜是谁了，就我袁姨那闺女郭娟，您应该见过。”

        “诶……”曹正方连连摆手，“理说洪岩那小是奉命行事，这没的挑理！可再怎么着，他是到了咱的地界上，招呼不打一个就走了，这他妈就不像话！”

        敲人饭碗动人糕，遭记恨理之中。曹正方抱怨完，又给却双吃定心：“孩你放心，官面上的事儿，叔面去帮你说和，你就没必要去巴结谁了，一来显得心虚容易让人钻空，再有洪岩那家伙人不行，你姑娘家家的少跟那种王八打交！”

        却双心了然，西环这片在城区儿上，本来就穷的冒泡，又加上外来人聚居，鱼龙混杂治安极差，一年到表扬挣不着挨骂少不了。但凡有些门路的警察，早就托关系调走了，目前所里这些人，外快有一半来自却双的棋牌室。所以比起打牌的客人，曹正方他们更不希望她这儿事。

        “是那个在你们四川人工地上预算的丫吧，个镜不说话，三脚踹不个屁来！”

        俨乎其然的腔调，却双早就司空见惯。她脆将钱顺势揣曹正方外衣袋里，转了楼才大喊，“曹叔，我就不多送了，您回去可慢啊！”

        说着话，忽然觉手上多了一沓东西，那度硌得曹正方手心发，不用看也知是什么。

        “唉，你这丫啊，说你什么好！”曹正方长叹气，数落起她来，“你都知这种老千玩法是有人帮忙，就没查查鬼？”

        说得煞有其事，其目的也不过是防止却双跟洪岩搭上线，影响到自己吃供奉。

        曹正方也仰脖了，而后语重心长：“双啊，我跟你爸几十年的把兄弟。当年他抱着你过去，都是我亲自给你上的，他不在了你就跟我亲闺女一样！听叔一句，往后你棋牌室的活儿，不能这么虎，规矩立好了谁不听就办谁，心慈手早晚大乱。你想想看，你这要有个一差二错，叔跟所里的兄弟们能好过？”

        一万块现金的温，熨帖着曹正方的手掌，瞬间仿佛有注他的五脏六腑，心脾骤然舒畅。

        两人说着，又举杯相碰。一顿饭吃到八多，曹正方打个饱嗝，站起来就走：“双，我先走了，你别送了，晚上关好门早休息！”

        对方应了一声，逐渐消失在茫茫夜中。

        天没有白吃的午餐，她的过人之，在于每回都记得主动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