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无意的反问,刺激地红妆睛又红了。
以往也有过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从没像此刻一样,透着这么烈的悲伤。
季寒初拽着她的手,轻声:“你喝醉了。”
季寒初霍地站起,抱着她往床上拖:“你真的醉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醒来再说。”
一、二、三。
季寒初顿住,他先是无措,再是失神,最后才愣愣的低看她,从嗓里挤艰难发涩的一句话,问:“为什么?”
为什么?
她听腻了,其实她怎么会不知这些,无非是恃而骄,就要他关心自己而已。
她喃喃着,嘶哑:“你必须听我说……你既然忘记了一切,那么我也当作一场大梦,梦醒后你继续你的季家三公,从此以后,我们就当从不相识。”
红妆喝过酒,上有微微醺意,她被季寒初抱到椅上坐,转盯着他,声沙哑,但满嘲讽。
红妆却不肯,一动不动。
“季寒初。”红妆开,“你过来坐着,我有话同你讲。”
红妆痴痴笑着,呢喃低语:“你想不起来了,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他消失了,我找不到他,再也找不到了……”
中巨大的慌乱汹涌着,他几乎是仓皇地在诘问。可挡不住心压着的大石越来越重,他望着红妆,里有什么正在破碎,他死死地扼制着,快要不过气。
“我误了,全都误了……”红妆语气冷淡,“季三,你以前说娶了我就会对我好,三媒六聘以后再补上,还说要和我回南疆看星星……星星还在,你怎么就没了呢?那个我的人怎么就没了呢?”
季寒初凑近,不不顾地打断她:“我不想听,你现在不清醒,等清醒些再讲。”
话语里已经带了丝轻颤。
季寒初疾步在她对面坐,提声音:“为什么!”
“你说,我会不会是误了?”
红妆撑着脑袋,面颊泛红,呵呵地笑着,笑了老半天,才伸手拿过酒瓶。
用的力气大,抓疼了红妆,她倒冷气,他才惊觉,后知后觉地放开了手。
还是,他居然也会害怕?
她不对劲,从刚才就不对劲。
红妆拉着他,是把他拉过来几步,双手抱着他的一只手臂,双目红红,里湿漉漉的,像刚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江南雨。
可慌乱的神里还是掩盖不了不安。
这个陌生的“季寒初”也会慌张吗?他也有这种狼狈的时候?
摆了三只在面前。
季寒初动作停住,一怔:“误了什么?”
红妆松开他的手,咬着唇,回躯摆酒杯。
他的神渐渐暗去,暗到极,夜一般的荒凉。
房里安安静静,只听见酒倾倒的声音,面对面坐着的两人都一语不发,一个紧绷一个失落,倒酒的时候甚至倒许多,桌上留一大滩渍。
鞋,再往上才是他的脸,他的睛。他看起来好像很担心她的样,蹲,焦急地拉她起来,再说些什么话她也听不仔细,无非是什么不惜自己的,不懂得注意……
季寒初恍惚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而去。
这一次,是他拿她没有办法。
可他呢,他边的女人可真深,他的“未婚妻”可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