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细看,会发现他的手在轻轻地抖。
从小,家里的长辈就告诉殷青湮,说等青湮长大了,是要嫁给三表哥的。
她有一个好妖娆的名字,红妆。
红妆闻言,歪,皱起眉去看季寒初。
红妆让她看到的,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季寒初。
她不甘心,怎么肯甘心叫他就这样让人抢走。
季寒初抬看她。
季寒初抿紧唇,淡淡一笑,笑容说不的苦涩,还有释然,像考虑了很久,终于认命了。
她总盼望着,他能上江南的天青,却不知原来他真正喜的是大漠妖娆的红。
没想到就这样丢了他。
可后来殷青湮发现,原来他对她没有什么不一样。他真正的“不一样”,给了一个南疆来的异域姑娘。
殷青湮抬,望着季寒初,泪里,难过不尽:“表哥。”
因为太喜,所以害怕靠近,怕惹他不快。
三表哥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可是看红妆的神却和野兽一样,温和之藏着占有、野、侵略,甚至还带了难以言状的疯狂。明明像要活生生吃了她似的,还把所有绪都藏在了礼教和义的后。
她嫉妒得快要发疯,可红妆连“季三哥哥”几个字都叫的比她好听。
错过了,就没有了。
红妆,红妆。
殷青湮咬破了唇,血来,牙上沾了红,“这个世上,青湮只有一个,错过了,就没有了。”
深从来被辜负,他被别人对不起,也对不起了别人。
三表哥,那个像天上的月亮一样珍贵又纯净的少年。
季寒初低低:“对不起。”
她自由,他她。
那个女孩样貌生的好,很灵,是那种受礼教教育长大的中原女没有的灵气,如果说她是江南乡里清晨的雾,那她就是南疆大漠永不落的湛阳。
他看着殷青湮,轻描淡写地说:“可是这个世上,红妆也只有一个。”
*
所以她以为,他只是如此,对她总还是不同的。
娘亲说,那个南疆妖女会毁了他。
她的三表哥,成了别人的“季三哥哥”。
等找到了,她却后悔了。
不是害怕妖女给她毒,害她命,而是她的表哥,那个姑苏季氏最雅正的小医仙,佛手仁心,惊才绝艳,不争虚名亦不俗世的季三公,竟是真的上了杀人无数的红衣女。
殷青湮原本不信,所以她执意要来,求着戚烬带她找到了季寒初。
声清,带俏,尾音缠绵。
她从来都是敛地称他表哥,哥哥两个字,她叫戚烬反而更多些。
如此,如此,心酸。
屋久久的安静,季寒初一直低着,不说话,谁都没看,像恍了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对上殷青湮的目光。那中的太多太多,落在殷青湮的里,只余了放大的心酸。
……
他们相逢一场,深意长,从来没她的半余地。
她自小就喜他,虽然他对她总是淡淡的,但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彬彬有礼,温和朗。
他叫季寒初。
他每次叫她名字,都温柔地可以拧来。
可殷青湮听不去,她要的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就是拒绝,是辜负,是“我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