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升和杨兰果然杀了过来。
医院病房里,四个大人和四个孩zi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陈东升的脸se显然易见的难看,铁青着,像大暴雨前的云雷gungun,但他偏不发作,就这样僵着,更使人畏惧;杨兰倒是看不chu什么生气的qing绪,只是怜ai地握着邓珍瑜的手;邓伯父同样看不chu什么异常,像往常一样,笑眯眯的,摩挲着他大拇指上的那只翠绿的扳指;邓伯母看起来则是已经发作过了,面有怒se,鲜艳的红唇十分乍yan,像是她的怒火。
“陈瑀!”陈东升率先开kou,打破了阴郁的沉默。
他冷不丁地怒唤陈瑀,陈瑀倒面se坦然,我却不可控制的痉挛了一xia。
“你都多大了?啊?怎么能zuochu这种事?”
陈瑀垂tou,“是我的错,让你们担心了。”
二彪闻言,立matiaochu来,像是憋了很久终于能说话的样zi:“叔儿,婶儿,这事儿真不赖陈瑀。是我说我二叔在这开旅店,来了有人照应,所以撺掇他们来的。”
他又看向邓珍瑜的爸妈,语速比刚才要缓和很多:“伯父,伯母,真抱歉啊,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是二彪,和陈瑀还有邓珍瑜是同学。”
邓伯母yan神上xia打量着二彪,yan神不善,而后对邓珍瑜说:“小瑜,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还有个这样的同学?”
“二彪是我朋友。”陈瑀cha话dao。
“这件事qing我们知dao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他又补充dao。
“这样的保证未免太轻飘飘了吧,陈瑀?”陈东升站起shen,“幸好珍瑜没什么事……”
他没说chu后面的话,只是冷峻的yan神一直锁在陈瑀shen上。
我鼓起勇气,想站chu来说话——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缠着哥哥去的!要骂就骂我吧,你别骂我哥了!”
心里的话演练了无数遍,可当我刚要开kou时,陈瑀却nie住了我的手,四目相对,那一瞬我就知dao他看chu了我的意图,但他让我不要说话。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邓珍瑜开kou,她的脸还有些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叔叔阿姨,你们就别怪陈瑀了。其实暑假旅游去西藏没错啊,我们班好多同学都这样呢。这件事qing说来说去,其实还是我的错。本来这场旅行就没预备带我嘛。这不是我知dao后,也想参与一xia,谁知dao我这shenti这么不好,扫大家兴,也让你们担心了。”
一通话xia来,所有人脸se都有些缓和。杨兰笑着对邓珍瑜说:“珍瑜真是个懂事的孩zi。”
我心突然发紧,我想起我的妈妈,她也曾经那么慈ai地看着我,不止一次地对我说:“乔乔真是个懂事的孩zi。”
我想她了。
她在天堂过得好吗?
她看到我给他们dian的灯了吗?
陈瑀说他们能看到的。
病房外的太阳很大,即使拉着遮光帘,仍然能看到tiao动的白光。我眯着yan远眺——
这里海ba3650米,这么gao的地方,却还是离“天堂”那么远,望不到也到不了。
但她一定能看到我吧,即使没有灯,即使我置shen于多么黑暗的地方,她都能看到我吧?
我暗暗想着。
“好啦,”邓伯父起shen,开了个总结发言的腔,“珍瑜也没什么事了,一会就可以chu院了。你们先回去休息,xia午我们一起回北京。”
他用那只dai着扳指的手拍了拍陈东升,“行了。孩zi是好孩zi,我们都看着长大的。别跟孩zi置气。”
陈东升嘴上说:“等回去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