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未火烛,门窗紧掩,微微遮掩了外的哭喊之声,却隔绝一方更为罪恶的天地。
他那日没有回答。他或许是知晓的,知晓她被人看轻,被人欺侮。可他不闻不问,不去听那些太行言又止的事。就像只鸵鸟,不去看那些苦,便不用后悔他让她付的代价。
有心折磨,他几乎是要复制一个月前未得逞的那晚。
崔慈先是浑僵,而后便疯狂挣扎起来。那混沉木香中的药大约既有迷药又有药的功效,是以他的挣扎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般的胡乱扭动。
崔慈是被双手手腕传来的剧烈痛觉唤醒的。
他看着蓬动的脏,只觉得第一次如此亲近。
他不过是在床上稍坐片刻,打算等太行被人支走就起离去,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被行从药的作用中唤醒,他仍旧昏昏沉沉,一时不知是什么境况。
第一件事,就是卸了这表小的手腕。
可他并没有打算直接说自己是崔慈。五台本来就是皇帝安过来的人,今夜又被急到这个地步,以他对五台的了解,折磨照慈和折磨崔慈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或许这个货真价实的燕王世,还能叫他更快意一。
崔慈闷哼一声。他的呻从来只为。
乎意料的,恐惧和愤怒并没有第一时间涌上他的心。
他嗅闻房气味,除了重的血腥气之外,沉木香中还夹杂着一别样的味。分外轻微,难怪他原先没有察觉。
行想起她今天的安排,微微皱眉。
待她和太行不见影时,九华听见金银落地之声,那垂的手臂里竟落一地金锭。
“婊小今天要了我们这么多兄弟的命,自个儿应该也想尝尝血的滋味吧。”
那代价竟是这种程度。
过往他总告诉自己,不过是为了活去,遭人轻视又如何呢?
鲜血立即沿着手掌淌到手臂,又慢慢淌他的衣衫。夜昏沉,暗红被照成灰黑,在玉白的躯上留两墨痕,倒是一种奇诡的写意。
但也足以叫侵犯者察觉到他已醒来。
五台居而俯视着他,仿照着那日照慈的动作,握住其中一把小刀,用力搅动。
无论她说着怎样的语,无论她给予如何的抚,底都是散不去的阴晦。
五台全为发自己被算计的怒气,亦或是掐算到今夜的命运,只想在人落地前把此生的兽一并清算。
最先受到的是诡异的兴奋。
他已懒得去想为何长白还会如他所愿把药放房里,此刻长白又在何。横竖他匆匆确认过迷晕在床上的正是那表小,倒不如趁着前还乱,拉个垫背的,再想办法藏匿。
一个月的假意温终于被撕破。血和土混着被踩碎的尊严铸成致的泥,套在照慈的躯壳外,让她太过擅长虚以委蛇。
察觉到表小的挣扎,五台狞笑,掏两把小刀,直手掌,竟是将崔慈双手直接钉在了床木架上。
不知何时,满面濡湿。
直到利刃加,他方知,这滋味若是日积月累,大概足以叫人脆舍弃此。
照慈那日在竹林里的问话还言犹在耳。
听得五台这话,便知晓,他没有被认来。
临走前,她拿过九华的弓,箭上沾过桐油,借着长明灯的火,向大悲菩萨的木制八臂。
那双手扒开泥,撕开血肉,里扭曲的脏腑。
糅杂的滋味将他的心抛得忽忽低。
她问:“崔慈。你到底,到底知不知,我过着怎样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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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又是深重的茫然。
传来被异侵的觉,而糙,细细会,似是刀鞘。
佛手尚未燃起,她已然抬步离开,吩咐九华找人看守好此地,只放崔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