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咖啡厅的今日主题是“冰”。
洛di在昨晚的通讯里这样轻描淡写地同秦杏提到过。她的语气太过轻松平淡,以至于让秦杏误以为这种“主题”只是一种敷衍了事的装dian,譬如地球时代某些店铺迎合圣诞节时橱窗上黏贴的圣诞树贴纸。
巧合的是,中心咖啡厅也为它的“今日主题”准备了一棵树,只不过它不是玻璃窗上的廉价贴纸,也不是大同小异的塑料摆设。
它是一棵婀娜的在gao楼大厦霓虹间闪闪发光的gao大冰树,枝gan1姿态各异地延伸开去,冰的叶片折she1着城市中心的繁华,更是为它锦上添花。
“你很喜huan?”
chu来接应秦杏的洛di也抬tou欣赏起这棵冰树。中心咖啡厅上空川liu不息的飞行qi们的气liuchui动着冰树上的叶片,潋滟着奇异光彩的它们间或碰撞在一起,发chu泠泠的声响。洛di把视线从树上收回,又投向秦杏,她仍注视着那棵gao大的冰树,对它的喜ai之qing显而易见。
“我没有见过这样大的……是冰雕对吗?”
秦杏diandiantou,好奇地向洛di问询。那棵冰树的树shen几乎遮蔽住了整个中心咖啡厅。秦杏熟知的那种自然生长的树,恐怕就算是几百年树龄也不足以与它比较。
“是冰雕,据说原型是作者家乡的一种纯白的树。”
洛di从善如liu地回答她,随即又把话题转移到今晚的表演上:“想好今晚演奏哪支曲zi了吗?杏。”
明明这样的转移话题并不gao明,但洛dizuo起来却显得很自然。
“想好了,我打算演奏――”
不等秦杏说chu那支曲zi的名字,洛di就zuochu噤声的手势,她望过来的那双海蓝se的yan睛里盛满笑意:
“不要告诉我,这应当是今晚最大的惊喜。”
“放轻松。”
镜zi里映chu洛di温和的笑脸,她纤细的手指挑起秦杏的发丝,行云liushui地为秦杏今晚的独奏编缠发式。
一如洛di早先的计划,她给秦杏上的妆很淡,连唇上都只搽了浅红。也如洛di所想,正衬那条她为秦杏jing1心挑选许久的玫瑰灰se的裙。
在欣赏过秦杏在“杰西卡的沙龙”上的演奏后,洛di就一直为她那一日的衣着叹惋。秦杏的演奏无可挑剔,可那条裙zi实在不适合要大放异彩的她,白se到底显得她太苍白,教她像一朵闪烁过后便要rong掉的霜花。
“我知dao的。”
秦杏低声地回答,但她僵ying的肩tou却仍与“放松”背dao而驰。
“这条带zi还要留着吗?”
那条绿丝带被洛di递过来,她很显然不是很喜huan这条带zi。它看上去太平平无奇了,或者说,它对于洛di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留着吧。能和你准备的那条束在一吗?pei在一起应该会很好看。”
洛di没有拒绝秦杏的这个请求,笑着dian了diantou。她把这条普通的绿丝带和那条昂贵的粉纱带迭在一chu1绾住秦杏的发,又缠chujing1巧的花一样的结。墨绿和浅粉的搭pei很为秦杏的黑发增se,也令洛di分外满意。她最后又将那几朵定制的晶石杏花缀在秦杏发间,结束了这次近乎完mei的妆扮。
“喜huan吗?杏。”
洛di倾shen向前,她浅金se的发丝落在秦杏luolou的肩tou。秦杏似乎不太适应这样突然而然的亲密,略微向旁侧避了避,才羞怯似地dian了diantou。
洛di笑起来。
中心咖啡厅对今晚演chu的宣传力度,几乎是史无前例的大。宣传单上特意标chu的“仿制钢琴演奏”,以及演奏者名字前“秦琴之女”的前缀,已经足够说明这将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造星运动”。
成不衍对所谓的演chu一dian兴趣也没有,几乎所有乐qi的声响在他耳朵里都是大同小异。
他只是为她而来。
厅nei的设计完完全全地呈现了今日主题“冰”。
笼着隔温屏障的巨大冰山是舞台的背景,光束朦胧地透she1其上,自天花板垂落的细长冰凌也沐着那光束,在半明半暗间闪烁着钻石般的碎芒。
今晚的座位是透明晶石制的小舟,gao度不一地悬浮在半空中。成不衍在机qi人侍者的引领xia步ru那条属于他的小舟,舟中设定的隔视屏障便立时遮去了他的shen形。今晚中心咖啡厅的灯光较往日暗得多,等成不衍调整好了姿势,在自助cao2控面板上dian完了咖啡,再向舞台望去时,觉得那些或上或xia的舟形座位,在此刻倒更似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