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和月影止步,他终于得了空闲,去替幽禅解开绳。
角有血渗,暗的血,滴到幽禅膛上,还微微泛着荧光。
幽禅心里一凉,蓝若叹气,还是很温柔:「好了,我现在就快死了,你也
不需要再找人来杀我。」
这句话很轻,却象一把利锥一扎到了幽禅灵魂深。
「原来你早知。」她抬起,不知是当哭还是当笑:「能不能告诉我,你
什么时候知的。」
「你护法的第二天,次找人来给我毒的时候。」
所谓相无隙的谎言被彻底撕破,一地都是碎屑,所谓被摔的粉碎。
幽禅的声音尖利了起来:「所以你不让我见教主,所以你从来不让我单独靠
近血池!既然你是早已经知,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还要惺惺作态!」
蓝若垂,耳际也渗血来,不答反问:「为什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为
什么你要杀我,我自问一生从来无愧。」
「你是无愧。」幽禅脸终于暗沉:「有愧的只是血莲教,只是你那十年不
曾面的教主,你只是挡在我跟前的一颗拦路石而已。」
「为什么你不说真相。」到最后她跪在蓝若跟前,拿手指不断那些从七
窍的鲜血:「既然你是不舍得我献祭,为什么不脆告诉他们一切都是假的,
包括二十五年前那场瘟疫!!」
血池那侧刮来罪恶的甜腥气,蓝若苦笑,知再没有什么秘密,一切的一切
都被撕开了。
三二十五前,那时的南疆是定嬗门的天,血莲教虽然已经历经百年,可却
渐渐式微了。
存亡时刻新教主苏轻涯上任,第二天血莲花就坠血池,南疆都唱着那
首歌谣。
「莲花坠池,血重,孽难偿,无人还……」
预言透着不祥,也很快就得到映证,苏轻涯要人在蓝照城河中投锈蛊,
一时间满城爆发所谓瘟疫,上千人因此丧命。
于是献祭开始了,淫乱血腥的一场大戏之后,血莲隔日在池中重开,苏轻涯
如神佛世,手端所谓圣血,挨家挨替所有中毒的人解了蛊,瘟疫中止,南疆
人受过教训又得到救赎,终于确认血莲花才应该是他们不二的信仰。
苏轻涯的确铁腕无,可却一举扭转颓势,对血莲教居功至伟,也是个值得
一说的人。
如今二十五年过去了,真相连当事者都快遗忘,可却有人将它刻在心里,刻
成了一血痕。
发生瘟疫那年幽禅三岁,爹爹和娘亲都是定嬗门的长老,还有三个哥哥两个
,一家八在那场瘟疫里就死了六个,活来的就只有她和娘亲。
活着失去亲人已经很痛苦,更痛苦的是,后来她居然还辗转知了真相。
原来所谓瘟疫是假,一千人的命,原来只是苏轻涯扭转局势的一枚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