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都垂,没有人敢站来多说一句。近些年林羽礼待众臣,让他们险些忘了,这是位心狠手辣的主。若不是当年她血洗清林城,杀了一众叛党,哪有他们今天的位置。
“不知。”莫行川跪在她前,温顺地垂着。
林羽气恼,抬脚踹翻了他。
那抹惊慌落莫行川底,他将嘴里的鲜血咽,侧过颅,依恋地靠在了林羽的前臂上,确认了她看不见自己嘴里的血,这才摇了摇:“无事,主人不必担心。”
他还没有嫌命长。
林羽眸中闪过一抹慌乱,掐住了他的颌要他张嘴:“你没事吧?”小城主懵了。她也没用多大力气啊,莫行川也只是仰了一而已,怎么就血了?
周大人支支吾吾说不话,余光瞥见了嫡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后方,顿时转移了目标,可还没等他骂来一句,就被林羽发现了端倪,喝到:“够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听戏的茶楼?容得你在这里放肆?”
林羽取他的耳,冷笑一声,问:“你知他们在说什么吗?”
“既然累了就歇会儿,我说两句。周大人的第三房妾室,前两日教唆儿把您的幼女推落,险些丧命,想来也是个不省心的。人命关天,不知您打算何时将她决了?”林羽笑容温和,看上去只是在聊一件微不足的家事,可一字一句直戳大臣的心窝。
林羽早就知有今天,一早便派人查清了可能挑事的这些大臣的底细。这位周大人是了名的妾灭妻,偏妾室和她那个不中用的儿。正室的儿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便功成名就,如今就在他不远站着,可他偏生不喜这个嫡,想方设法打压嫡,提携庶。
他……不值得让小城主动怒。何况,本就是他的错,要死他也是应该的。若是因此让林羽为难,甚至与大臣生了嫌隙,败了自己的名声,那他万死难辞其咎。
“怎么不一样呢?都是后院之事,我的隶只是被人诓骗绑走,尚且要决,周大人您的可是牵扯到了人命啊。”林羽冷了脸,一双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怒自威。
莫行川茫然地看着桌前的人而去,徒留他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的耳朵上还着耳,林羽没有让他取,他不敢动。他听不见外边的动静,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还有没有人,又会不会有人正在靠近。他有些恐慌地盯着空的椅,拼命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大臣冷汗直冒:“臣……臣家里的事,哪能一样呢……”声音小得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透着满满的心虚。
大臣一抖,转过像个鹌鹑一样乖乖低。
他不安地缩了角落,蜷缩起。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人发现。他想追去,追上林羽,又怕被人看见,自作主张惹恼了林羽。
莫行川愣了愣,心里像被什么动了一样。他往前爬了一小步,伏,额贴在林羽的脚背上,低声说:“不值得。”
只不过,一想到她的小隶阻止她发火,就越想越憋屈。她是为了谁啊,一腔怒火就这么生生憋了回去。
在小城主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小隶满足而眷恋地弯了弯角。
如果这样一小伤能换来林羽的怜惜,那……还值的。
林羽自己离开了,没有带上他。是他错了什么吗?他惹林羽生气了吗?
莫行川猝不及防被踢到了颌,来不及收拢的牙齿咬到了尖,血腥味在嘴里弥漫,一丝血线从嘴角落。
林羽还会回来吗?她会来找他,把他带去的吧。
林羽没有走远。她只是个样而已,等到人来报说大臣已经离开,就溜溜达达回了主殿。她可没有忘记她的小隶还在等她。
没有人挡在桌前,莫行川就这样暴了来。只要有人走过来,低就可以看见这里跪着一个赤的人。
大殿上落针可闻,就连呼都不自觉放缓,生怕谁动静大了引起林羽的注意,被她拎来骂一通。
“他们让我杀了你。怎么,你想死吗?”林羽低俯视跪立的人。
林羽冷冷地环顾了一周,拂袖而去。
莫行川不知自己等了多久,似乎只是一瞬,又似乎过了许久,终于,一只熟悉的手伸了来,将他扯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