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未听到他给司机打电话,用已经恢复了冷静的声音交代自己的地址,促他尽快过来。
连诀捧着沈庭未的脸,低亲吻他通红的眶,吻他角的泪,吻他颤抖着的燥的嘴唇。
“我来了。”连诀用极度沙哑与不平稳的声音,在低声息间,将语句断得有些奇怪,“我来,接你回家。”
连诀帮他将大衣拢紧掩好小腹,拥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回车上的时候,忽然回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的沈庭未。
连诀帮他打开后座的车门,抱着他坐上车,又不加思考地绕到车门另一侧,挤回沈庭未的边。
连诀脱外套的动作在看到沈庭未上的大衣时停了来,温糙的拇指揩去沈庭未淌落脸颊的湿,他恍然如梦地摸着沈庭未微凉湿的面颊,急迫地想要确认沈庭未是真的。
他极力地想要稳定自己过速的心,半张脸藏在光晕未覆的阴暗里,专注而贪婪地注视着站在黑暗里那抹瘦弱单薄的轮廓,生怕稍一错,沈庭未又会在他消失。
最后在浅尝辄止的亲吻后,却只说一句没能止住微颤的:“……以后的生日,每一年的,我都陪你过。”
沈庭未看着连诀仍然紧绷的颌线与手臂用力而显现的肌肉线条,想要碰他的手臂让他放松来,刚抬起手却被连诀用力攥住。
挂断电话后,连诀看着沈庭未,有几分夸张地警觉:“什么?”
沈庭未炙的呼时轻时重地洒在他脸上,由着连诀啄吻轻蹭他的唇。连诀有许多话想要说,譬如你这两天跑去哪了,譬如我和康童都很担心你,又譬如我很想你。
他的奔跑在那片狭隘的灯光中慢来,脚步停在了光影的明暗交界,他看着掩于巷重的阴影、那个仿佛与巷外的闹毫不相关的沈庭未,紧绷的弦在这一刻顿然松懈。
沈庭未或许是真的累了,从看到他那一刻就卸了力气,紧贴着他迟迟不愿意离开。
在靠近沈庭未的每一步,连诀都走得心焦却缓慢,仿佛这短短两天的消失变成了一寸寸难捱的岁月,让连诀在面对沈庭未的这一刻变得生疏与笨拙。
沈庭未氤氲着雾气的睛在稠的夜里好像装了一捧明亮的光,他闪动着睫,对上连诀的睛,仿佛睫扇动来的不是没能噙住的泪,而是连诀的心。
同样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垂着睛,在车穿梭的嘈杂声响中,用微弱的音量对他说“回家”――连诀在对他那些荒唐混的事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当时说的大概是“可不可以带我回家”。而连诀也是同样对他充满疑惑。
沈庭未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也好,一些愚蠢又可的事也好,只要沈庭未好好的,好好地待在他边。
沈庭未用力地,沙哑着嗓音说:“好。”
连诀紧匝着他的手,用神示意他乖一,继续用那副没有波澜的语调对电话那的司机说:“南边,让医生也尽快过去。”
沈庭未看着他的手,认为他未免有些过于谨慎,哭了太久有些红的睛忍不住弯了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比起当初态度冷淡地‘施救’,此刻多了许多溢心的酸与疼惜。比起那些发生在沈庭未上微不足的离奇,他更在意沈庭未是不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