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她从前经历的细节，但他知，在她抑郁发作时，习惯地不寻找任何人的帮助，习惯地自残。

        她心的无助是巨大的冰山，顾昀不知要多久才能彻底消。

        可他太温柔，宋昭突然又谨小慎微起来，她又害怕失去他，又害怕不她了。

        原本自残只是她排解痛苦的方式，但每次他看到她的伤时的心痛，自残又变为了一种“撒”。

        “我一直在看我们的照片，打算等到天亮就来找你。让我回来吧，好吗？”

        宋昭仍旧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她现在没办法像从前一样受

        铃声响了又熄灭，不知过了多少遍，她终于接通了。

        “对不起。”宋昭小声说，“你生气的话骂我吧，打我也行，别不要我。”

        她听到他那边的呼有些重，大概是太着急了。

        她想要他全心全意的关，但从前被别人拒绝了太多次，顾昀越好，她越害怕被他拒绝。

        “宝贝，我很想你。”

        她只能一次次抱着必死的决心，在上割开一的。每次都先在心理上接受最坏的结果，她就永远不会失望。

        是开门的声音。

该，不，不值得。他会烦，会厌倦。

        顾昀看着怀里表木然的人，将她抱得更紧。

        “对不起。”她说。

        宋昭歪在沙发里，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宋昭疲惫地合上，可并无困意，随后又睁开了。她说，“顾昀，你还是走吧，我会常常这样，我没有能力你。”

        她的声音越发乏力，带着巨大的愧疚。可看到自己被这人这样在意，心中又升起一病态的满足。

        她不想和他分开，起码不想今晚听见他要分手。

        “怎么可能呢，不要再这样想了。”顾昀大概已经猜到她又对自己了什么，可他怜惜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要分手？

        然后，像她的前男友们那样，要么骂她神经病，要么冷淡至极，要么惊恐地提分手，要么对她失望。

        他带了小药箱过来，为她理伤。

        他心中焦急，开车都慌乱无比，只想快见到她。

        宋昭却愣愣地眨了眨睛。玻璃不仅仅是隔开了她和自己的觉，也隔开了她和顾昀的。

        他只怨两人分隔太远，不能立刻抱住她。他隔着电话，一遍遍地说着，“我永远你，永远你。”

        “不……别过来。”

        “等我半小时好不好？我也一直在想你。”

        这不是请求。

        她犹豫着，终于还是没有接通。

        宋昭突然后悔刚刚割自己了，他一定会发现的。

        她已经听到了车启动的声音。

        可是该怎么面对他呢？

        “顾昀……你答应我，不等会儿你看到什么，都不许不要我。”

        她想见他，可是——还是不要吧。

        她听到他的话，看到他的行为，能“推理”他应该很她，可她一儿也受不到。

        也许是一辈？也许一辈也好不了。

        宋昭木然地看着他，心里想着：啊，他心疼我了。他还我。

        她挂断了电话，但铃声立刻又响起。

        她听见他说，她听见那边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纵使这些天听他说了无数次，可今晚听到时还是忍不住泪满面。

        宋昭看着单膝跪在地上为她消毒的男人，心中升起奇异的满足。

        “咔哒……”

        顾昀拉着她的胳膊，满疼惜。

        “昭昭，别歉，我不应该在这边过夜的。”

        被紧紧抱住的时候，虚无的心房似乎踏实了一。

        顾昀为她理完伤，抱了她很久。

        宋昭觉得自己应该从沙发上站起来，应该扑他怀里，可却动弹不得。而他已经快步走上前来，紧紧地搂住她。

        她心纷飞的雪，竭力平静着声音，“太晚了，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