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一神使鬼差接過了報名表。
回教室後,韋一覺得腦海裡被安了台自動放映機,逐幀播放的都是同一個影。
金的重要。
她試圖向杜思遠打聽,廣播站晚間是否有其他人在負責,杜思遠卻笑著回她:“你該不會是活見鬼了吧?這次就招了你一個。”
韋一看著杜思遠手上晃動的報名表,白影綽綽,又想起開學那天在堂驚鴻一瞥的影。
謝言終於抬頭,視線交錯的剎那,女孩濕漉漉的睛被捕獲,像受驚的鹿。
畢竟所有好的瞬間,都不過鏡花月。
韋一驚愕回頭,熟悉的白襯衫赫然躍簾。
職當天,廣播室果然空無一人。
原來堂驚鴻一瞥,並非幻影。
時隔良久,竟再也沒有遇見過他,看來當時確是幻覺無疑。
此時晚風正清,在上像溫柔的愛撫,腳步聲漸行漸遠,她的心卻仍保持著極快的頻率,都說肖是浪漫主義鋼琴詩人,難怪今夜如此風。
韋一被扣了心弦,低頭不語,神余光卻在目送他離去。
二十分鐘的課間,變得格外漫長,隱隱有種惶恐的期待,在心裡愈演愈烈,韋一無法掙脫,只好沈沒。
“不試試怎麼知呢?”
韋一向來
“我不太適合。”
“在驗證機械能守恆定律的實驗中,已知打點計時所用電源的頻率為50Hz,當地的重力加速度g=9.80m/s2,測得所用的重的質量......”
韋一壓抑住緒翻湧,小聲回應:“以後是我負責晚間,會放不同的曲目。”
廣播室只開一盞昏昧的側燈,燈光隨風搖晃著,在謝言臉上描繪五官深邃的影。他眉間書卷氣極濃,光線從細密的睫間穿過,落在乾淨白皙的膚上,像加了朦朧的寶麗來濾鏡,後有風送,窗簾在隱隱夜里翻卷落,帶動他輕飄的衣袂,輾轉進韋一睛里。
她當然也知,以自己的格恐怕難以勝任複雜的門圈。
“今晚的卡農不錯。”
是真的閒。
韋一不願多說,懷揣著少女心事期待次的相遇。
謝言並不看她,自顧自撥鼠標,切了首《降E大調大圓舞曲》,然後輕車熟路地拉開椅坐,一雙長就那樣自然的交疊在桌側,骨骼清晰的手指搭在扶手上,一打著節拍。
“換人了?”清冽的聲線傳來,剛好曲畢。
杜思遠向來雷厲風行,當天便搞定了韋一的申請手續,並為她謀取了一份廣播站的晚間閒職。
《降E大調大圓舞曲》曲終,謝言又切了幾首肖的鋼琴曲,韋一想不起曲名,只靜靜聽著,直到他起的動靜傳來。
理老師在講台上賣力講解實驗題,無趣又眠。
F的廣播室在頂樓,推開窗就能俯瞰整片教學樓。韋一扶在窗台上,偏要借著燈光辨別遠方。
“以前那個人只放《友誼地久天長》,聽膩了。”
對於這份作簡單,且無需參與任何交際的門工作,韋一欣然接受。
明明是初秋時節,她卻熱了一薄汗。
十月有風夜,最適的當屬鋼琴曲,韋一在曲庫里挑了首卡農,夜晚聲波漣漪。
只需要在晚自習課間,準時去廣播室播放輕音樂或指定內容,學期末就能獲得額外學分。
他並不擅長那些旖麗的形容詞,目光也沒有在她上停留太久,大概是空氣里瀰漫的桂花香太濃郁,讓他有瞬間錯覺此刻應該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