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传来,叶冰裳回过,看到了孤一人的澹台烬。
他之前好几次都算来叶冰裳在半枕山,可是他们去了那儿却怎么都找不到人,难不成……叶冰裳是死在他们没发现的地方了么?
她要真正的自由。
“澹台烬——!”
“扑通——”
庞宜之再不敢瞎说,专心地算起卦来。最后,他有些惊讶地说:“又在半枕山?”
死寂的宣王府中,没人目睹这一场新娘的逃亡。她的上嫁衣灼灼如火,像是腾起的火,执着地追着她的脚步,就快要将她焚尽。
她要去寺庙里为叶冰裳日夜祈福。经过婚宴遇袭、叶冰裳失踪一事后,萧凛不敢再掉以轻心。因此,他派了两个亲兵护送嘉卉离去。
看着那个瘦弱女的背影,庞宜之甩了甩拂尘,:“你们凡人的忠义是真的有意思,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是真心忠于主的。”
也真是红颜命薄。
听说叶府的人都等着给她办丧事了。
他才刚刚回京,也才刚刚接到景国国王暴毙了的消
外面传来的叶夕雾的声音,澹台烬才发现自己握着叶冰裳的手握得太久了。他轻轻地松开了叶冰裳的手,将指放在唇前轻轻地嘘了一声。
“你说得对。”庞宜之轻笑着,“仙门中人虽说是超脱俗世,但能斩三尸者不过是凤麟角。若以宗门比照家族、以师徒比照父,众仙执念亦与凡人相同。”
“师弟!”萧凛皱紧了眉,打断了他的话。
庞宜之撇了撇嘴。
宣城王新纳的王妃失踪了。
良久,叶冰裳取了面帘,随手扔了。
那一场婚礼被不知哪儿来的血鸦搅得天翻地覆,宾客死伤无数、惨不忍睹,而那一场婚宴的新娘——叶家大小也在那一场变故中失踪了。宣城王派遣亲兵人寻找,可已经找了三天,叶冰裳的踪迹依旧毫无音信,于是,城里渐渐传了那花容月貌的叶大小已经被妖怪吃了的传闻。
萧凛正要带人门时,嘉卉抱着行匆匆走了上来,与萧凛辞行。
她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发间的凤钗、偏凤、花钗一一丢在地上。路过前院池塘的时候,叶冰裳将护心鳞放了怀里,取了那凤冠。
两人骑带着人前去半枕山寻人,正巧与登门拜访的叶清宇肩而过。而叶清宇听闻宣城王又带人去寻大了,心中概万分。
谁都不能阻拦。
萧凛听惯了他瞎胡乱说,但现在却总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便:“她虽是凡人,也有自己的气节和守,她与裳儿就如同你我之于师父、之于逍遥宗。”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冰冷。
大虽时运不济,可宣城王实在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总比……想起那个病病歪歪的二夫景国质澹台烬,叶清宇觉得十分棘手。
只是很轻的一声声响起,那凤冠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冰裳握紧了护心鳞,慌乱地了。
萧凛没想到他会说这样一番话来,有些吃惊。
叶冰裳双手捧着这不大也不够华丽的凤冠,看着池塘里的倒影,随后她放开了手。
什么侧妃!什么宣王!
澹台烬轻笑着起,如沐风一般,最后看了她一转离开。
她都不要了!
萧凛叹息地摇了摇:“还望师弟得成仙吧。”念及还生死不知的叶冰裳,萧凛又:“我们速去半枕山。”
叶冰裳看着那敞开的王府大门,苍白的脸上了一个释然的笑。
庞宜之笑:“怎么?觉得我总是在上,看不起凡尘俗世?”
澹台烬走后,叶冰裳握着护心鳞站了起来,她看着门外那空无一人的庭院。
两人对视了一后,叶冰裳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
“大小!”
“或许有一天,我这个仙门人也会‘士为知己者死’呢!”
池塘里映她的影。
什么庶女!什么叶家!
不顾地上那些人,叶冰裳提起了裙摆,向外快步而去。
“哎,让我再算一卦。”庞宜之叹了气,又小声地叨叨:“这藤萝系甲的命离开乔木多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