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判断是对的,只是温家早先一步为她们家的掌上明珠则了另一方她许多等的妻婿。
温淑云与她人定亲那年,正是今上令女可考功名的第一年。
她知温家一贯以利趋之,便自己是女的又如何,若能得一番锦绣前程,想必也不会多说什么。
她已走了,就算早早定了约定又能如何,她到底是只言片语也未同自己说地离开了。
初年,整个金陵报名的女仕不过百人,她的名是她着她报的。她们家与别家不同,早在此令以前,在满是“女无才便是德”的声音浪中,她娘便日日督促她们妹二人念书识字,如今有了用武之地,自然绝无可能放过她。
然而可笑的是,她将这番话惦记在心尖多年,却从未问过温淑云是否与她一般认真。
帘一掀,带一阵穿堂风,冷人的骨里。
这话简直白问,是或不是梁青巧绝无可能去认,当即她便变了脸,怒:“青巧不知此话何意。”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年少的她什么都对温淑云讲,此事也不例外。她说了许多抱怨的话,说她多事,说天天念书烦死人了,也说自己有紧张,央温淑云那日一定与自己同行。温淑云笑着答应,只是脸稍有不舆。
事后她才知原来温淑云早已踏上前往京城的船只。
那时,她已在心中暗暗决定,若此次中了名第,不论好坏都要上温家提亲。
衣着华贵的温淑云对她这个被雨淋得狼狈不堪的旧人如是说。
那阵,金陵城门的刑场几乎天天都有人被砍,各种各样的言蜚语盘踞在金陵的上空,惹得人心惶惶、动不安,唯独梁青巧依旧天真烂漫,满心只苦恼本就不甚喜的科考之事。
初试那日,梁青巧兴致盎然地起了个大早,时辰已近,却迟迟未能等来温淑云,最后是她连哄带骗将她拉的考场之。
她是认真的。她不知自己与温淑云是否有那方面的谊,可她觉得那些都不重要,她们这般要好,生生世世在一起又有何妨?
梁相宜凝着她,片刻,低低地从唇间飘一句话来,“青巧,难你还念着她?”
也是一辈,女到底比男懂得贴。前阵新佳节,她便趁机撺掇她去见那李家的小。梁青巧自然百般推脱,甚至张胡编自己再外已有一房外室,将她差骂个半死,说不愿成家也行,择日就去士考来。你说你好不容易考了个举人,却将敕书扔了不去授命,整天没个正形。提到这茬,梁青巧更是痛不已。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只好屁颠屁颠去见了人家李姑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青巧,从前的事你便忘了吧,是我辜负了你,我从未想过你竟是当了真。你怎能当真呢?青巧,你我已不是孩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何事?”
她不甘心,她简直恨极了、伤心极了。可她同样明白温淑云面对家里的安排绝不可能是心甘愿的,她一定有其苦衷,只是不便与自己言明。
饭未吃毕,梁青巧就撂筷要走,这厢梁相宜见她怏怏不乐,轻唤一声“青巧”将其叫住。
十六岁的梁青巧太年轻,也不知哪来的一腔,她日便使劲手段从家里逃,一路追去京城,可她等到了什么呢?
梁青巧曾在年少之时与温淑云约定:时到择亲之日,便与对方提亲。
温淑云与她不同,温淑云念书,家里却并不支持。十六岁的梁青巧已经懂得许多,她明白温淑云是羡慕她的,自觉失言,便嘻嘻笑笑揭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