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了1302，满大汗地着气，单手松开衣领。

        ――……没什么。

易修平被一分为二的躯掉落在血泊里，又砸两溅。

        它很乖，缓慢地向许忆飘来，不知是不是死亡影响了它的思维方式，对于许忆来说，这样的它其实比生前更无害。

        她冲着死去的哥哥张开双手：“哥哥，过来。”

        它跪在地上，许忆依旧需要抬仰视它。

        ――再见了。

        -

        电梯迟迟不来，颜漳急躁地握拳锤在墙面上，转走楼梯间三步并作两步，一路跑上易修平家所在的十三楼。

        他一沉，心脏得奇快，一重锤着。

        颜漳忍住被恶鬼留的气息震慑的战栗，绕开地上的两条东西踩血泊里。

        “颜漳……颜漳！他死了，易修平死了！”许忆苍白着脸泪不止。

        但颜漳闻到了血腥味。

        ――他……有时候会把一些没发生过的事当真。

        颜漳瞳孔一缩，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到了血腥味和哭声的源。

        “不用再害怕了，我带你走。”

        疑似是易修平的两条蜷曲血肉落在地上，而浑是血的许忆坐在床上抱哭泣。

        许忆知它在害怕什么。

        ――我只知，到我离职以前，他一直在积极接受治疗。

        ――是，他母亲是有这方面的问题，他父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过世了。

        它没有瞳孔的睛映不妹妹的影。它没有挣扎。

        电话那少女哭得上气不接气，神崩溃得说不清楚话。

        颜漳顾不上别的，跑到停车位启动自己的车，一脚油门，一路不知超了多少辆车在十五分钟赶到了易修平家登记的住址。

        一切正常，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家，只不过布置有些单调，厨房里甚至还煲着汤。

        ――今天早上在庙里，他颠三倒四地一会儿说他帮了我，一会儿说……

        保安要登记外来人的份，颜漳来不及看他，直接亮自己的证件大步走小区。

        哥哥。

        ――据我所知，他还住在他母亲发病前，一家三住过的房里。对，就是这个地址，1302。

        许忆靠在他前哽咽：“这都是我的错……哥哥、哥哥他……”

        生死相隔的吻一即分，转瞬即逝。

        它垂手，定定地立在那，不过来。

        她用自己能到最快的速度掏藏在前的符纸，贴在它的额前。

        跑到门的一瞬间屋的一片狼藉撞里，饶是从小就和目前供职的机构接的颜漳也不由得从心底生恐惧。

        颜漳紧紧抱着许忆：“不是你的错。”

        颜漳后退几步蓄力，几踹开防盗门，冲客厅。

        颜漳接到从易修平家里打的许忆的来电时，正在查易修平的神病史。

        那张脸在许忆的前渐渐放大，满血的许忆搂着它的脖主动拥抱上去，寒冷的死气覆盖了许忆，她吻上它灰白的唇。

        “……颜漳？”细弱的哭腔从走廊深传来。

        他将止不住颤抖和崩溃泣音的许忆拥怀里：“没事，我在、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