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闲话了,还不快收拾,大包小包的挂上,还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嘉栩,你不累吗?”
“不会吧,林队长不是说了,她被那个毒虫蛰过吗。”何玉岚不愿把人往坏想。
“爹,枣树发芽了。”
林新叶却没那个耐心了,直接:“我还有活,先走了,要是有什么困难之就找队长。”
无数绿的小小星光自虚空而来,拥围着她的意识,无数愉的绪四面八方涌来,动着,闪烁着,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朦胧地同她分享着天生发的喜悦。
十九年前,来自遥远残酷世界的灵魂不知为何落这方小院,彼时院中枣树光秃秃的,难看又死寂,白凤来同志正絮絮叨叨地浇施。
意料之中,她的声音就跟她的脸一样,没有丝毫起伏的可能,一如曾经。
没有枯竭,没有绝望,没有背叛,没有血腥,甚至没有不可挽回的毁灭...末日的黑夜早已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新世界一簇簇的新生。
“累,怎么不累,可累死我了。”
说是知青,其实就是村里的老庙补补,泥墙搭茅草,外砌矮土墙,勉有了个可以自由活动的小院。
“枣树,你再不活过来,我可就把你劈了烧火了...”
新生命的到来让林家人欣喜若狂,白凤来同志很快沉溺在她的手艺活中,小鞋,小肚兜,小衣服...忙得不亦乐乎,枣树暂时逃过了一劫。
林新叶醒来望了望日,估摸四五了,家里静悄悄的,看来全都地去了。
“发了一枝新芽,哈哈,我也有大孙女了,就叫她新叶好了。”老人糙的双手轻叶,黝黑的面庞布满喜悦的皱纹。
林新叶铲了草,扫了地,了桌,了香,清风与她相伴,它调地在小院中穿拂,沙沙沙...枣枝摇了摇,落叶满地。
“老树,你也醒了吧。”摩挲着树,她冷肃的中透不易察觉的温柔。
“妈,我饿了,饭好了吗?”她爸听说来的知青是中生,正儿八经的知识分,怕人家心气傲,不好,就把她拉去,好镇人。
“差不多好了,你吃完就去睡觉。”林母开了锅盖,舀了一大碗饭菜来给她,让她坐在门槛上吃完,其他的留在锅里。
林新叶在梦中扬起静谧的微笑。
在她记忆中,两位老人家不偏不倚,所以她爹三兄弟一向和睦,爷爷本来打算把老宅留给三叔结婚生,哪知她三叔一心吃饭,老人家一气之,前言作废,将老宅留给了大儿,她爹不想睹宅思亲,平时只有他们三弟过来打理。
林新叶不会计较环境,只要不危险,换了净衣服,她放松地躺回床上,闭上了睛。
那一天,她有了母亲,它有了生机。
从此,枣树再也没有死去,再也没有疯过,年年生机,年年硕果累累。
老宅荒芜空寂,独剩一株老枣树生机盎然,林家两位老人前几年过了,二叔一家人驻守在海岛,三叔赘去了,只有她爹还留在这个村。
“玉岚和梅芬住,左边那间就是,至于你们男同志,自行安排。”
“知青现在住着两位知青,他们以前是松木林场的,后来林场解散了,就分过来了,等他们工你们就见到人了,到了。”
“啊,不会吧。”唐鹤从思绪中来,意识糊糊。
她一走,年纪最小的程嘉栩长了一气,疑惑:“没见过这样的女同志,她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啊。”
它因她而重活,她的名因它而来。
而大人们惊异的声音同时传来。
因为量太,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孩,所以她单独睡了西边的小屋,关上门清清静静,只是床是特意打的,太大了,还放了些家里的粮杂,房间不免变得拥挤狭小。
几人纷纷表示谢,见气氛还行,于勇还想多问问村里的事。
鼓起勇气打算发问,不过林新叶先开了。
十月的怀胎,十月的无聊,她无趣的沉寂着,直到新世界的清新空气刺激了她第一声啼哭,
林新叶直接回家洗了把脸,林母看见她的黑圈,了灶心,心疼地咒骂:“这个死老,一大早就把你叫去,又不是不知你晚上要巡逻......”
套上旧衣,又从床尾麻袋拿一个甜薯,舀洗了洗,啃着往老宅去了。
“大呼小叫什么,我去看看,你媳妇刚生孩,别在这里吵吵,不像样。”脚步声往门外去了。
三人这么一听,倒同受,也觉得累的不行,整理好后,一个个躺在草席上,互相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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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是冷的就算了,哪有人睛也是冷的,我看她就是没把我们当回事,唐鹤,你说是不是。”程嘉栩撞了撞对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