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长的沙尘。茱莉亚的声音就好像混在沙与风之中,带着非常沉稳、可靠的音调,一字一句缓缓散开。
「还有加百列在啊。」
她看向副手那双骨瘦如柴的黝黑手臂,沿着黑褐曲线来到指尖,它正指着简易地图上相的两枚小红。
不知怎地,红相叠之,令她想起了前一晚的甘甜。
她顺了顺乌黑长髮,盘起双手,轻闭上。
脑袋里,很明白地划分成两个不同的区块。一边既混杂又快乐,一边是片纯净的空白。现在,在那空白之中,已有极细微的黑正逐渐扩散。她试着碰混乱的那半,快乐的滋味让她飘飘然地好舒服,一瞬间自己彷彿置万面镜的房间,随所见全是自己和那个人相拥的影。那觉实在太棒了。太快乐了。快乐到……多沉浸一秒,就会丧失自我、甘于堕落的地步。所以,再怎幺不捨,还是得自混乱的区块、来到白与黑的区块。
黑的种朝四面八方以树状生长,在每夭折的末梢中,她看见过往累积来的失败案例。而那些继续茁壮的黑枝,则带着薄弱的希望不断扩散。该选哪条呢?不知。该相信哪个方向呢?没绪。无论如何,脑袋其实没想像中那幺灵光的自己,所能的,也只是在扩散的黑枝中往来攀附、将一心的期待打散到可能之中。即使可能因此错失难得的良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怪只怪……羽翼未丰的自己。
她朝副手打了个响指,仰起说:
「妳刚才说,妳预估那批队能撑多久?」
「是。半个小时……最多如此。」
「我以为可以撑一个小时。都把装备还给她们了说。」
「毕竟敌方是有备而来,加上几乎都是机甲队……」
「而我方队却毫无指挥系。」
「正是……」
她盯着副手那对漂亮的褐珠,叹了气,转而看向后几张土帐篷。
「偏偏这个时候,指挥官派不上用场。」
「还是,立刻派我们的人上阵指挥?」
她摇摇,黑长髮柔柔地甩动。
「现在还轮不到我们。在适合自己的舞台登场,才是最完的表演喔。」
「是……」
不过,再这幺去也不是办法。虽然说,山那批释的队总数只有八百多人,且绝大多数都是轻武装,若是指挥得宜,跟敌军耗上个半天也不是问题。但是现在她却不能亲自指挥,本来该上场的指挥官也动不了。不得已只能将那支队视弃着。
不……等等。
若能在那队瓦解前,搞定指挥官并释剩余队、来个漂亮的夹击……演效果似乎就更棒了。
值得一试。
这方法值得一试。
她微微笑了来。
「少尉,我要帐了。」
「是。需要派人协助您吗?」
「不用。先好营準备。要是我还没来,战斗又已经结束的话,即刻向后撤退到第二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