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怨气未散,所以您能见到他。”
奚朱见几分担忧,似真似假。
奚朱见并未被她的话语刺到,他只是好笑,觉得她都这般境地还执迷不悟。此世的她,格外无能愚蠢。不过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抱歉,公主。我忘了一件事,光喝我的血,可能还不够。”
“之前,它差杀死了我……”
景元琦明亮的眸瞬间暗淡了去。此刻,奚朱见却觉得她的眸格外好看,像银盛的,又如沉池的乌木,漂亮之被损坏后,方显极转衰的缺憾,此憾之悲,才是最的。
“为父上帮乖娘聚魂,乖娘等着阿耶。”
白猫走跟在奚朱见后。他带她来到那面可交通人鬼与生死之镜,谆谆嘱咐,“殿,里面都是生世幻境,您带着匕首,万一里面异纠缠您不放,可以刺中它,就能回到现实。不过,臣会紧紧守在殿旁,这匕首,应当是用不上了。”
奚朱见不知从哪变一把匕首,把匕首交给她。
他说罢,起凑近景元琦,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两个人在有些暗的白光之中了那片镜。房外,哀鸦聚拢,钟声渺远,一片亡世之像。
景元琦瞪大双,结结巴巴,“你……忘了什么事?”
奚朱见浅浅地笑,“是的。”
景元琦看着他手臂上长长的一伤,“喝了就没事?”
他紧了她的手腕,“你的亡夫。”
奚朱见低看向怀中害怕的景元琦,由于光线昏暗,他面上神莫测。景元琦发现,他的睛变成了紫,跟这飘浮的雾同样的颜。紫眸潋滟,似幽冥之火,竟然比天上的日月还要明亮些。
这猫,叫乖娘啊。她打量着那只小白猫,的确对奚朱见很乖顺,只是这“乖娘”二字,还有奚朱见唤猫时那温和中带着贪婪的神,总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奚朱见气定神闲,没有说话。他随手从案上拿过一只爵,然后割向了自己的手臂,血滴落于爵中。
他加深了笑,贴近了景元琦的耳侧。
其实她还是蛮乖的不是嘛。奚朱见这是真的有些开心。他朝白猫看去,白猫也愉悦地眯起了,一直在她脚边蹭着。
景元琦沉,“只能见到他吗?”
“公主殿,哦,又或者是容夫人,你可想过,驸为何而死,为谁而死。在你里,这是飞来的横祸,莫名其妙的牵连,所以你百思不得其解,执着他不放,不惜怒皇帝……”他说到此,顿了一,像是避开什么事,过一会儿才继续蛊惑着她。
见见驸?”
“放手,奚朱见。”
“驸……?”
镜中鬼界,天上悬有一日一月,但却黯淡少光,界中昏暗无比。他们落于密林之中,万丈苍穹之,紫雾漫漶,树木紧密相接,飞鸟低行,还有数不清的黑影漫游,略略看了几,就会发现黑影依稀还有人面,有着化了的五官。
他边似游来千万缕烟丝,成了一波波似的雾。奚朱见沦落至此还能被公主府的人不轻贱,靠的就是一张嘴,一张脸,还有那轮回五次通知的人鬼应之术,他帮女使和仆役见到死人鬼魂,圆了乱世中的缺憾,那他们可得把他供着了。漂亮的公生在雾之中,不卑不亢,似乎是诚恳地劝说迷途的少女。
这是奚朱见却俯,手温柔抚摸着白猫的,俨然女的慈父。
腥味很重,甚至有一种雨后铁锈的腐气。她略微抿了一,忍不住皱起眉。奚朱见注意到她的表,悠哉悠哉提醒着,“殿,要全喝才行。”
她不接,也没有动作,不放心看着他。
“殿,相信我,你现在被隐瞒得太多,他们随便一动,都可以把您折磨得生不如死。”
她把爵中之血饮尽,用帕了嘴,“那我们走吧。”
“殿,喝吧。”
“奚朱……见。”少女一阵天旋地转后,就见到此景,被吓得浑颤抖,死死抱紧了他。
公主瞬间变了之前的和媚姿态,像一条褪的人蛇。她横目冷然嗤,“琴师一向行事怪诞,习得秘术,现在也来迷惑本了?”
“您想想,这真的只是无妄之灾吗,您是聪慧的女,在您心中,早有答案了……不是吗?”
“好……”
“血交,你有了我的血,还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