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怪不怪我。”
“我今天去找你了,途中遇到了乞丐张。”
我的心陡然一沉,警惕地反问。
“你是我的工人。不找你,我找谁?”
过了一会儿,妹喜比方才还要小心翼翼地问。
“你知的。她是你最想念的人。我也想成为你中的人。”
“不怎样。”
“知了,知了。我天生就是你的佣人。”
“什么梦话?”
“她叫‘何晴’。你她叫‘何晴’。”
“诶,对了。你记不记得你有天晚上说梦话了?”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Home sweet home!到家之后,我烈地受到一种困倦的幸福,好似只要躺在那张不怎么固的木床上,刻在心底的痛苦就会被抹去。可是刚躺了一会儿,妹喜就把我醒了。她把我上衣掀起,才发现上还有没有理的伤。她趴在我的上哭了。你这是什么呢?是我疼,又不是你疼。哎呀,哎呀,不要哭啦。我打了一个呵欠,说。
“你真的忘了那晚的梦话吗?你一直喊她的名字。你还哭呢。”
妹喜赶忙掏手机,在微信给我转了三百块钱。我听到零钱到账的提示音,不禁有激动地笑。
“没什么。当我没说过。”
“梦话就是潜意识。我也经常喊我妈妈的名字。我懂的。”
“你还不给我去洗草莓?”
“噢,回家。回家好。我们回家。”
我吗?你找我什么?打我的电话啊,傻!都怪我。都怪我。你是不是饿了,想吃饭,所以门找我?难你不会外卖吗?商汶雍,我真是服了你!”
“想。”
我稍意外与困惑地思考着。和妹喜在一起的时光里,我可以清楚地受到过去已逝。健全人和残疾人过得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这并没有说现在的生活比以前的差。是的,从质上来说,确实和以前比不了。但是,我已经渐渐喜上这种随心所的日了。我用不着时时刻刻地、心积虑地、提心吊胆地紧盯每个人的每步棋的走法。我把这盘棋掀翻了。谁看,谁看去吧。何晴是我的过去。假如我真的放了,那么前女友的名字为什么又会现在我的嘴里呢?这是不是说明我还着这个背叛我的女人?没理由啊。我恨她还来不及呢。我突然想到一个整蛊妹喜的恶作剧。
“什么?你说话大声。”
“气什么?”
“没错,你当然是我的佣人。”
“可是你在梦里喊她的名字。”
“你想知她是谁吗?”
“没什么。”
“是有儿。”
“你和乞丐张说话了?他没有打你吧?”
“你个土包,懂个屁。”
“妹喜,我想回家。”
妹喜俨然生气了。我笑眯眯的,不说话。妹喜见了,更加生气。不过生气归生气,妹喜还没有忘记带我去医院。脚趾甲比挨一拳更疼。我坐在手术床上,急诊医生拿着钳,准备扯掉一整块脚趾甲。妹喜握紧我的手,守在我的边。我和她说了,不用来,不用来。在外面等,也就十分钟的事。但是,妹喜非要来,好像牵住我的手,就能与我共享痛苦。包扎好伤,我和妹喜坐在医院一楼大厅的联排铁椅上休息。铁椅很凉。我的睡很薄。我觉得继续坐去,就要被冻僵了。
妹喜的哭声减弱,惊讶地问。
“即使你着别的女人,我也不会停止你的。商汶雍,我们走着瞧。你迟早是我的。”
“如果你不把话说清楚,那么你和我今晚都别睡了。”
“气你明明在我的床上,却还是挂念她。”
“她跟我哥跑了。”
“为什么掰了?”
“没有。他比谁都清醒。”
“那又怎样?”
“给钱,我就和你说她是谁。”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我不会怪你的。”
“都是些梦话罢了。信不得。”
“她是我的未婚妻。不过,我们俩掰了。”
我明明看不见,却能看见妹喜在笑。她在笑,我也在笑。
“你在生气。”
“你找我啥?”
“噢。我不想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