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蔓一怔。
钱蔓泣着不说话,片刻之后,周程逸忽然伸手,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证明给我看,我就相信你。”
周程逸抬脚走过去,屏幕上果然是正在编写的论文。他垂眸笑了一晌,忽然说:“别装了。”
江繁想了想,说:“还好。”
李志泽问过她,才知是学校论文该交了,学校宿舍每晚十一断电,于是她偷偷留在鸿睿蹭电蹭网。
钱蔓抬看见周程逸,有些惊讶,手里敲着的字却没停:“周总,您走得这么晚?”
江繁摇:“今晚不走了。”
他说:“吃不了。”
江繁笑了:“好,回去给你报仇。”
的确漂亮,周程逸想,一哭就更漂亮了。二十来岁的女孩,饱满新鲜得能掐,他看着钱蔓,忍不住失神:“你喜我?”
周程逸理完最后一份文书,拿着外套起要走,路过助理办公室,从门里瞥见伏案忙碌的钱蔓,脚步停了一停。
“我知你是周程书的人。”周程逸慢悠悠,“他把你派到我边,不就是想监视我的动作吗?可惜我比他早了一步。现在他醒不了了,你也卡在这里不不退……钱蔓,你自己也很难受吧?”
周程逸眉一皱,这话倒是跟那晚周程书对江繁说的一模一样。
“嗐……我赶ddl呢。”钱蔓有些不好意思,“导师了好几遍,我还没写完,已经是组里最后一名了。”
B城的雪了一整夜,次日清早,陆奚把周程书推了手术室。
他上已经没再连接什么仪了,VIP病房的陪护床太重,反倒他的护理床是带轮的。
橙清香在半空四散,周程书麻药刚失效,思维有些麻木。看了她一会,说:“赵景谦打我。”
他思量着,钱蔓已经忍不住哭起来:“别人跟我说您有家室,都劝我不要去Z城。可是我实在喜您,就还是去了,到您边,我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跟您说话,可能您觉得我怪怪的,但是我跟周程书真的没有关系……”
嘴上说着不累,她没多久就睡着了。周程书照常疼得难以睡,于是就那样歪着,静静看了她一夜。
B城暴雪的第二晚,鸿睿集团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周程书侧看着她,他盼望跟她过夜,一直盼了好久,想不到第一次会是这样的况。挨着她的那一侧胳膊还算健全一些,江繁避开他的输,摸了摸他的手:“真凉。”
周程逸抱臂等她继续,钱蔓低着,声音带着哭腔:“……是因为我喜您……”
周程逸淡淡一笑,说:“你不是也很辛苦吗?”
周程逸臂弯挂着外套,推门走去。
周程书连人带床被她拖过去,两张床对在一起,她脱了外衣,在他旁边轻轻躺。
周程书指尖动了动,用能到的最大幅度弯曲,轻轻握住她的手指:“你是不是很累?”
哭,终于她也为他哭了一次,这样想想,也不算太亏。
切好的一橙肉被她拿着送到鼻尖,周程书闻见橙酸甜味,伴随她指尖肤淡淡的温。
周程书睛重新睁大,她坐在陪护床沿,手臂支撑着看他:“后面一段时间,我可能不会来了。今晚好好陪你,等你好了,我们再见面。”
深夜的助理办公室静悄悄,钱蔓跟周程逸四目相对。
周程逸没说话,钱蔓语气亲昵,又:“我听李哥说,您也是学工商理的。周总,论文有个地方,您能不能帮我看看?”
周程书的力不足以维持他熬夜,他打架,几乎要困晕过去:“你走吧。很晚了,开车回家小心。”
“我知,就是馋馋你。”江繁说。
钱蔓停了哭声,慢慢抬起来。
等到醒来,又是黄昏了,江繁坐在他病床边吃东西,这次不是瓜,她在切一颗橙。
走廊的灯已经关了,办公室门也被他来时顺手锁上,钱蔓愣愣发呆,半晌,起颤声:“周总,您错怪我了。我真的不是他的人,我当初想去Z城,是因为……”
难得她在他病房里待那么久,从傍晚到深夜,窗外的雪越来越大了。
一个主要负责生活杂事的助理,照理不该有这么忙,不过听李志泽说她最近经常在公司通宵。
她哭得一颤一颤,泪从睫落在前,白衬衫渐渐湿透。周程逸有些茫然,意识说:“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