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吃不了豆腐啊沈警官——明晚七，我会在瑞禄人家等你。”

        宁竹安一惊，差以为是装睡被发现，脆有模有样地翻个，背朝着他，心里暗暗回想着方才那通电话的容。

        “明天我会回江抚，定个地方吧。”

        “是我，沈寰宇。”

        听对面一时没人讲话，谭有嚣便晃着步走到了落地窗前，今夜外的月亮不错，柳絮样的云把它围着，盖一会儿，敞一会儿，光亮丝毫不减，原来夜里也有太阳，难怪宁竹安睡前要一个人扒在这儿看很久。他拿着手机转过，靠在窗帘上盯着床中央的女孩儿看，像她看月亮似的看她，越看越觉得长得好，窄而细的巴，厚薄适中的唇，纤瘦的鼻，矜的眉。天生的致，天生的一幅油画像。

        “欸，沈警官，”男人故作惊讶的语气末尾吊着一声轻笑“这个，沈警官莫非也失眠？那我建议您服用维生素。”

        爸爸既然已经知了她的现状，那就肯定不会放着她不，所以无论如何，明天是一定得想办法让谭有嚣把她也带得去的。

        男人就这样平静地血:“所以那次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安安就已经在他边了，是吗？三个月，你都没想过告诉我真相。”现在想想，宁家平编的谎真是漏百的，可就因为是家人，他信以为真，亏得自己还是个警察呢。

        安安……她当时得有多害怕啊。

        否则谭有嚣也不会想到要拿他的女儿当把柄。

        心早在里碎成了片，泪是心血。

        依仗着几年前留的印象，他们见他都有意略过姓，毕竟“歹竹好笋”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嗬，真是傻，他和谭涛相比明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亏心事还要来当面挑衅，把人耍得团团转——沈寰宇反应过来他之前每一次的意有所指都是挑衅:“真蠢，女儿丢了都发现不了。”所以他是警察又能怎样，敬畏警察的本质其实是敬畏法律，如果一个人连对最基本的法律也嗤之以鼻，那么警察在他那儿自然什么都不是。

        沈寰宇再度开说话，用着审讯时的吻:“不打算解释一你的所作所为吗？”

眶，缓缓渗唇，晕在尖，他一张脸上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悲伤，甚至可以说是带着某种恰似恬淡的平静，至于心……

        这电话打来时谭有嚣就猜到了是为些什么，倒真是有些叹他的效率，本来还打算再等个几天的:“您这么跟我打哑谜，我可不清楚讲的是什么意思，倒不如呢，我们找个时间来当面说说。”

        再说那谭有嚣。

        沈寰宇简直不敢往深了想，心脏气得疼，他低把泪了去，重新看向宁家平时神清明许多，仿若隐隐有火星一闪而过:“现在给他打电话。”

        那匆匆挂断了电话，谭有嚣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走到床边，坐，手指绕起宁竹安耳边的一缕发:“真是活得幸福。”

        电话响了又挂，挂了又响，谭有嚣有一搭没一搭地盯着来电显示看了快五分钟才终于披上睡袍懒懒地接起:“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