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秀徒劳地张着嘴，潸然泪，却吐不半个字。

        清醒过来后，尹莘主动要求他们，不能让黎锦秀知他变成了这个样，更不能让他见到黎锦秀。

        现在的大型企业去家族化的模式相当成熟，建立优秀的非家族团队一样可以实现可持续的经济目标，当然，家族的继承者也需要学会掌握好家族和自对家族企业的控制权和影响力，但这不代表他们要在每个项目上都亲历亲为。

        他的想法一天比一天偏激，甚至说了“想要带黎锦秀一起去死”的话。

        徐喻用湿巾给他掉脸颊上涸的泪痕，说

        可那时候，一无所知的黎锦秀却还沉迷在自己的园艺工作里，因为尹莘长时间的冷落而赌气，不肯给尹莘打一个电话，或者去见他一面。

        徐喻别过脸，掉了脸上的泪，稍微平复了绪，她才冷静地说：“秀猫，不是你想的这样，也不是你的错。”

        “不，不是您的错。”黎锦秀摇，“您说得对，您没有错。”

公司。”

        “哥――”

        “……是我害得他走得不安心。”

        “一个项目而已，算不了什么。”徐喻说。

        徐喻又说：“我知，你是觉得你哥哥走了，所以想要代替小莘帮上我们的忙，但真的没有关系，无论是我们还是你哥哥，都不会觉得你……”

        他听不到徐喻在说什么，只觉得心如刀割，神经拉扯似的疼痛，脑一阵阵地发懵。他嚎啕地哭着，糊地、不停地喊着徐喻、尹莘或者不知什么，仿佛这样能止痛。

        黎锦秀闭上睛，泪无意间落，激烈地起伏，“他才会手术了都不告诉我，最后也不肯见我一面。”

        尹莘在那段时间里该有多痛苦、该有多难过、该有多绝望……

        黎锦秀轻轻地了一，垂落眸：“我知，妈妈。”

        黎锦秀唇微张，怔愣地看着她：“什么……”

        最开始，尹莘让他们瞒着黎锦秀是不知自己的手术是否会成功，他不想让黎锦秀担心。

        黎锦秀的圈泛红，声音颤抖，“可是……”

        “妈，我……”

        徐喻惊愕又伤，顿时也沉默来。

        “……因为小莘说，那样的他太丑陋了。”

        想起那时候的尹莘，徐喻只觉得心疼。

        徐喻深了一气，迅速地用指尖抹掉了角又一次溢的泪，“而且他说，一旦见到你，他一定会骗你跟他殉。”

        徐喻泪如雨，打断了他的话：“……并不是这样。”

        “妈……我……哥哥……”

        “哥哥……”

        “小莘之所以让我们瞒着你，是因为那时候他的神状态不太好。”

        他温柔漂亮的哥哥，优雅清贵的哥哥，总是带着游刃有余笑容的哥哥……在临死前受着那样可怕的折磨吗？

        真要论起来，尹莘才是徐喻亲生的孩，可是徐喻却从来没有因为他们在一起的事怪罪黎锦秀带坏了尹莘，而是客观、理地为他们的未来、为家里人考虑。徐喻没有错。

        自从尹莘去世，黎锦秀从未有过这种哭得不能自己的时候。徐喻紧紧地抱着他，拍着他颤抖的肩背，同样忍不住泪如泉涌。

        但是后来，脑瘤、开颅手术以及后期止痛药的失效带来了没完没了的疼痛、偶尔发作的癫痫和长期的失眠，尹莘的神现了问题。

        后来黎锦秀也证明了，即便没有见到那时候的尹莘，他也会那么。

        片刻后，她才说：“如果你觉得是你让他走得不安心，那么不如说，是我让他走得不安心，毕竟当初执意要分开你们两人的……是我。”说到最后，徐喻也语带哽咽。

        黎锦秀视线模糊地看到徐喻站了起来，将他抱在了怀里。

        “是我反复无常地伤害他，他才会……他才会……”

        “秀猫，你和你哥哥不同，你本来就对生意场和生意场上的人世故不那么兴趣，不要把自己得太紧。”

        过了许久，黎锦秀哭到声嘶力竭，才勉停了来。

        “我……”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