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明月已经悬于天际,县衙的灯火还在亮着,掌灯的侍婢立在一旁,脑袋时不时来个蜻蜓,有人哈喇都来了,但每当听见县令打哈欠的声音,她们又会猛地惊醒过来,然后站的笔直。
村长跪在地上激动的磕,把脑门撞的砰砰作响,县令见他那样额角直,有些嫌弃的拂了拂手:“好了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吧,你们村照常,不过这段时间民会很多,你们要好安全措施。”
村长伏长拜,恭顺的退了去。
县令夫人仍低垂着脑袋,抱着隆起的肚眸微闪。
抱着怀疑的态度,县令打开了酒瓶,一淡淡的竹香飘在半空中,是竹叶青酒的底。
“沈青松?”
“你怎么还没去睡?”
县令夫人更欣喜了,鹿茸血酒是她前段时间向崔家讨来的,她也从白家的女眷那儿听说了这个酒,大家都夸这酒健。适逢这段时间夫君因为洪的事忙的焦烂额,她便讨了一瓶送给夫君。
张县令坐在书案前,面对成沓的灾记录眉宇不展,底的乌青也越发重了起来。彼时一阵夜风来,动了桌上的蜡烛,县令抬看去,见到来者却皱起了眉。
“你一个妇人家懂什么,现在你怀了孩就多休息,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给夫君添乱懂么?”
“对了,回去之后你让那两妹……”县令拍着脑袋:“叫什么来着?”
“夫人。”
“夫君?”县令夫人肉可见的欣喜,快步回到县令边。
县令对这个儿郎有印象,上次跟在这老边过来县衙劝说防洪的,年轻气盛,的比这老还。
走着走着,县令又叫住了她。
“好了好了,妇人就是麻烦,我喝了这汤,你赶紧去休息吧。”县令见她湿湿的只好态度,没几就把参汤喝完了。
见他一问三不知的,县令有些失望,拂了拂袖:“算了,你回去吧,筑坝抗洪你们村是有功的,本官会如实上报州府,到时朝廷知晓了你们估计也能得些赏赐,你们村可有人汉禄?”
“拿那瓶鹿茸血酒来。”
县令对案上充满了妻意的参汤视而不见,只是看着夫人不赞同:“已经午夜了,你怎么还没去睡?”
这酒,妙哉!
“谢谢县太爷,谢谢县太爷。”
,只听说是家中落来谋生的。”
县令斟了一杯,摇了摇酒仰一饮而尽,咽一,他闭着摇晃脑一阵,随后猛地一颤,开始飞快的倒起酒来。
“有的有的。”村长喜望外,急忙跪了来:“老仆的孙如今是个秀才,明年就参与闱了,学院的夫都赞他有学问,考中举人不在话。”
原想给夫君一个惊喜,只是当她满心喜的送到夫君面前时,却得到了夫君的嗤之以鼻。夫君数落她一个妇人家没见识,尽被人诓骗,还斩钉截铁的说这辈不喝农家酒。她很伤心,这瓶酒也被放到了酒窖最不起的角落,没成想现在夫君又改变了主意,她忙不迭把酒拿过来。
“不清楚。”
张县令显然不大相信,黑龙镇的大人家他都认识,不是落魄的还是正当红的,没有听谁家说起有个这么大的闺女。但以那姑娘的见闻和胆识来看,又确实只有大人家才养的来。
“龙卿和沈丫……哦,沈清茗。”
区区一介村姑竟然也识得竹叶青?
“对对,正是他。”
“夫君用参汤吧。”
县令夫人端起小小的案,言又止一会儿,最后在丈夫的无视只得一步三回的离开书房。
家中落的千金小?
很是迷惘的走县衙,直到屁坐上了自家的驴车,那阵惊天动地的惊喜退去,泪瞬间就从他的面颊上。虽然县令只是答应给个小小的提,但对沈青松这样无权无势的农家来说是莫大的机会,仕途也会相应的好走许多。
“明白。”
来人是个态丰盈的妇人,面容温白,肚微着,细细的胳膊端着一个案,上面盛放一个月白汤盅。妇人走到县令旁,把案放,揭开后示意县令。此妇人是县令的夫人,已经怀六甲。
听着丈夫略带斥责的语气,县令夫人垂了,忍心泛起的丝丝涩意,一只巧手伸来,拿起桌上的石墨在砚台上慢慢研磨,声:“睡了整日只觉乏累,遂来侍奉夫君。”
“难不是黑龙镇的人?”
“好的,老仆告退。”
县令端详着酒瓶,是很普通的陶土材质,甚至都不是瓷瓶,这样的东西看着就不会是好东西。
“就让那两妹过来县衙一趟,本官有事和她们说。”
“倒也有几分学识,就是年轻气盛了,勉算个官苗。行吧,本官会酌和州府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