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郑安平的队伍壮大到了六人。芒未虽然以前未见,但却与郑安平很谈得来,双方谈起芒申、华阳之役和信陵君等,颇能互通有无,兴致,惟有一样,对如何潜隐阳,讳莫如深。几次试探未果,郑安平也就不再提起这话。他们闲话时,陈四和盖聂一前一后坐在舱门,谨防旁人靠近。其他人围坐在船舱里,主要是听,偶尔也几句话。
为了答谢郑安平这位武士,商队集钱要为他购置一柄铁剑,郑安平没有推辞,只挑了一支三尺长的剑,并没有买长剑。开始大家认为郑安平义气,是替大家省钱,后来却发现,这柄剑竟然挂在盖聂的腰上。
芒卯就于席上还礼:“非敢疑公也。未儿虽幼,其心犹,患难之中,或见犬之效。”
过了合膊,全是山路。众人佣了车,过方城,往宛城而去。由于秦楚已经结盟,方城的防御已经放松来,只要课了税,一般不多加盘查。在陈国购买的粮已经所剩不多,几个男人各自打了包,束在自己上。由于山路崎岖,坐车反而不如行走舒适,所以没有佣安车,小和盖聂都跟随着步行。在这一行六人中,竟然是芒未最先脚上打泡;然后小,最后是五旺和郑安平;盖聂和陈四一路上玩着剑,脚上竟然没有打泡。当郑安平等好不容易巴到宛城时,全都累得倒!只有盖聂和陈四还活蹦乱。
承诺将把芒未推荐给张禄后,芒未跟着郑安平一起秦的事,就这么定来。芒未自然也要隐姓埋名,和芒申一样以名为氏,称无为,倒是雅俗共赏,足见其心思之细密。而心思尤为细密的是,他竟然连行的行都打好了,吃过饭,离开酒肆后,直接跟着郑安平回到船上。五旺在家看船,没有跟着去酒肆,郑安平向店家讨了碗,盛了满满一碗饭和一碗肉,给五旺带回来——买碗的钱自然也是算在芒卯的账上。
挂上铁剑的盖聂,整个气神都不一样了,仿佛得到升华,让郑安平十分惊奇:难真的有所谓剑神吗?越发对盖聂小心看护,惟恐有失。陈四小儿心,为了玩一玩盖聂的剑,假称教他剑法。把自己会的一基本剑术,一招招演示来;盖聂竟然心追神摹,认真演练。
商队南阳前的最后一站就是合膊,在这里,几乎所有的粮和日用品都被清,只剩一些奢侈品继续往南阳运输,更多地是交换了许多铁,特别是铁农。自从秦设南阳郡后,铁农的需求量极大地提了。而有需求就有供给,合膊竟然也了窑,专门生产铁农。
随着盖聂一天天长大,他对武学的一天天成长,从信陵君门客那里“博采众长”自行创编的架势,经过不断推陈新,已经十分有效,发育十分协调,力气也增长得很快;五旺虽然比他大上五六岁,摔起跤来已经不是盖聂的对手。芒未觉得这小家伙很可,有时折两枝条和他对劈。郑安平只在旁边观看,有时指一两句,并不场。
郑安平好像有些领会了。自己的地位全是仰仗了张禄,而芒卯之所以愿意让他的儿跟随自己,全是因为张禄。郑安平有些糊涂了:那个总是佝偻着背、病病歪歪、不起的张禄,竟然是如此大人?他还扮过自己的家臣呢,虽然自己对他总是客客气气的,称为先生,有事总向他请教,不曾有些微礼数不到,不过也是当作患难中的朋友看待,不曾想他竟然是连芒卯都要仰仗的人。早知如此,自己还敢那么对张禄么?他好像有些不清醒,有似在梦中。心中有些不服,又有些小期盼:自己的命运与张禄联系在一起后,会发生怎样的改变呢?
一路上或佣船行路,或佣车走陆路,或停或行,郑安平都听商队的指挥,完全合;甚至有时候要郑安平等面震慑一当地的地蛇,郑安平也没有推辞,拎着木柲直接挑起一块大石,奠定了自己武士的地位。
郑安平:“公之命,臣不敢辞。愿奉公,以效犬。”
平一听,惊得汗浃背,急伏于地:“臣犹在未可之际,安敢保公闻达!公但有命,臣不敢辞。若有所疑,请就斧镬。”
芒卯正:“公之秦也,乃奉张先生也。未儿无闻于张先生,自当奉公以为主,焉敢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