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仆有惑也，愿歇父教我。秦初伐楚也，兵势威，而战必胜：初胜于鄢，再胜于郢，其势不可当也。一旦而据之，楚以残兵而拒之，反偃其锋者，何也？”

        太回礼：“歇父安！歇父请坐！歇父何教？”

受！他悄悄走太的房间，发现太沉默地坐在房中，一动不动。见黄歇来，太跪起，叉手行礼。黄歇一揖：“太安否？”

        晚上，黄歇派去的人已经打探确实，赵使虞卿，车只一乘，卒才百人。齐使田单及太建，从卒五百，已至荥阳。荥阳令已经礼迎馆驿，次日安排车乘就。他们在郑地之外榻之也已经打探清楚，自然也是两韩大夫的封邑。

        太：“明日复何为？”

        黄歇送太房间，自己独立庭前，疑惑：“奈何赵有大耶？今之夏，赵雨淫乎？河其也，魏、齐亦被其灾乎？”从赵使虞卿只带了一乘百卒来看，赵国应该是遇到了不小的困难，不然，赵王断不至于如此在诸侯面前自折脸面。但如果赵国遭了灾，那鼓动秦赵相争……这让黄歇对明天的会谈又增添了几分期待。第二天吃过早餐，黄歇带着太及随从十人、卫士二十人，只乘一叶舟，绕到郑北门外房舍稀少之，将舟泊了。留十名卫士看守船只，带着其他人往亭上而坐。休息片刻，就见华阳方向尘土而来。黄歇等安坐不动，静待赵使从一里外的大而过。

        太：“惟父命是从！”

        黄歇伏拜于地，：“楚得太如此，臣得太如此，幸何如之！”

        黄歇：“太英明。臣所以不言者，未得其实也。但以臣揣度，信陵君后日方至，必无余暇以议兵事。且魏初败之余，蓄养未足，加兵于楚，恐力未能也。”

        黄歇在心里盘算着。吃过晚饭，他对太：“太且安歇，明日或复劳碌。”

        太：“今复旧郢，归故都，奈何？”

        太：“魏亦与楚接境，歇父奈何不言？”

        黄歇：“郢地屡战，虽或胜或败，而锐尽失，所遗皆老弱。其锐者乃在东江淮、吴越之地。时王起东兵，三川以伐秦，而郢遂虚，为秦所乘。”

        黄歇：“太所问，实兵之要也。凡伐人之国者，愈则愈绌。何者，分兵守地，各掠财，而后援不继也。秦之攻鄢，决河以灌之，恐吾楚之心，军无斗志。再战于郢，楚军未及敌而散，实楚未经之奇耻也！夫有楚而败，未尝不戈披甲，错毂接兵，矢交坠兮士争先，虽霾轮絷，犹援枹而鸣鼓。未闻不见军而溃者！复于郢而遭是败，殆天耶？”

        黄歇：“江山社稷，所贵者人。王定十年生养之策，成败乃在于太。太若于秦也，得十年无攻于楚，楚之盛，必可期也。”

        太：“今秦之郢也，其势盛于前；楚失于郢，其势弱于前。奈何昔者虽一秦而不胜，而今虽秦韩而父曰不足虑也？”

        黄歇：“赵、齐之使复至，或当与秦使共见之！”

        黄歇：“臣阴觉秦韩有伐我之意，故示之以太秦，以伐其谋。今者，赵、齐皆不与秦也，若但秦韩，不足虑也。”

        太没想到黄歇竟是如此见地，便：“如父所言，诚仆心所愿也。”

        太：“王既伐秦，奈何不备？”

        黄歇：“以臣之见，去郢而陈，实龙大海，虎山林，五千里江山任吾纵横。若善而营之，虽天不足取也，而况一郢乎？”

        黄歇：“试与太其曲折。王十八年，报先王客死之恨，乃与诸侯合纵。十九年，纵未合而秦伐我，军遂败，乃割上庸、汉北。二十年，秦我西陵。二十一年，秦我郢。二十二年，秦复我巫、黔中郡。王乃复于二十三年，收军十五万以拒秦。由是观之，昔秦之郢也，乘楚所不备也。而今所谓不足虑者，盖有备也。”

        队伍前面有一乘革车，上面站着三人，两人韩人打扮，一人赵人打扮，想是韩使和虞卿；后面是一乘辎车，拉着助祭的赙品；果然只有百人左右护卫。黄歇十分关注地盯着虞卿看，虞卿似有所，竟也往这边望过来。

        太：“仆闻之，昔越王失国，夫妇同为臣仆于吴，而卒灭吴。仆之于秦也，非贱于臣仆；而仆之事秦也，非难于灭吴。勾践其可，仆亦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