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颜衿的父亲,颜准曾经与她说过,人啊总得努力活着,无论如何活着最大,若是死了,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颜衿看着顾见卿,如今她恢复了记忆,再与他相见时已经是不一样的心境。
目光收回,顾见卿继续看向颜衿,里满是柔缱绻:“杀父之仇得报,我死了,便无人可证实你在山上发生的事,你便能安安稳稳回去你的将军府大小。我若是你,怎么会不想着让对方去死?”
听到顾见卿这些话,颜衿因为他这么久的疑虑,这么多的疑问一瞬间茅顿开,她总算明白为什么顾见卿会那般反常,明明自己已经答应与他山,到最后却又要回到山上去。
“我死了对你来说难不是好事吗?”
“倒是多谢你的,不然我也逃不去。”
颜衿只是不明白,她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想顾见卿活着,他却偏偏要选择去死?
顾见卿没有瞧见她的样貌,只瞧见从车窗中伸的细小手腕上,金铃叮当作响。
“毕竟你在山上护我是真,你救我一命,我也得还你一命。”
“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颜衿握紧了双拳,不由得颤抖,语气越不由得了去,“明明本没有人想让你去死,你爹、你的叔叔们,他们都没有,我……我也没有。”
或许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同受的。
其实无论她是燕瑶还是颜衿,事到如今,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颜淮说他在牢中忽而提要见自己,颜衿便不由得又生一丝疑惑:“我听说林知府想本打算放你一,可你为什么不答应?”
底的一光瞬间然无存,顾见卿脸上的笑意僵住,他沉默半晌,竟觉得自己笑得极为尴尬,便巴巴地问:“你不恨我?”
“你竟然想让我活着,为什么?”
“我爹死了,颅挂在城墙上,我三叔死在你哥哥手里,我二叔当晚便自尽了,寨中兄弟死得死伤得伤,是我亲手造成的,而你我之间又隔着血海深仇。”顾见卿笑得有些凄凉,“我回不去,也走不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不能去死?”
“我想,难不是你想见我,想对我说些什么才对吗?阿瑶,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顾见卿走到栏杆前,伸手抓着其中一,牢房的栏杆比其他地方还要密一些,不过成年人一拳左右的宽度,他凑近些,好透过隙看着颜衿。
“答应,”顾见卿觉得有几分好笑,“我为什么要答应,阿瑶,我为什么要活去呢?”
就见过颜衿,那时他化作挑柴的沙弥,正故意接近携家眷轻装京的将军,那时将军的小女儿许是坐累了,正掀开侧边的窗帘,向骑着的兄长撒闹着要车。
顾见卿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颜淮上,颜淮自一开始便默默站在颜衿边不说话,好几次他语句里故意挑衅,颜淮却一直不为所动。
那晚顾见卿来见她,颜衿一就瞧见他上的那个东西,她被掳上山时就在大当家上瞧见过,每一次见他都是随带着,想来是大当家的贴之,后来却在顾见卿手里,还有顾见卿额上那不深不浅的刀伤,若他们真的没有这个心,顾见卿哪里还来得及去找自己。
“瞧瞧你是不是还活着,没想到这么大的火,你竟然逃来了。”顾见卿收回记忆,他依旧是那样脸上挂着笑,可此回他的笑却浅显地不去底。
“?”顾见卿说着不由得又笑声来,“我放的不是酒吗?”
“顾见卿!”颜衿蓦地提了声音,不知怎得,听到顾见卿这般说话,她却忽而生一怒意,直气得双酸疼。
见顾见卿事到如今还是这般嘴里翻花,颜衿却已经无心再与他多说,便移开了话:“你要见我,是想对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