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知看她,“明知不妥,还要手?”
柳相知轻描淡写:“包括你手中的假银票?”
“柳相说这些与我听,是否不妥当。”
柳相知放茶壶,轻缓而笑,“老猫失踪,你为何肯定他带着钱模去了西南?”
陆安然抿紧唇,“这事上对柳相有所隐瞒,望柳相不介怀。”
“你这话……”柳相知笑:“旨在怪罪我坐视不理吗?”
“说你莽撞也对。”柳相知拇指摩着茶盏底,眸底几番思量,“皇上并非不对西南动手,只是时机不对。”
陆安然从和老猫那场谈话中已知,关于某些不死心的前朝余孽企图兴风作浪,如今柳相知说来,她又疑惑。
这其中祁尚和云起是否遇险,在大局之外。
气中的熟稔乎陆安然预料,“父亲当不会如我莽撞。”
从龙,意为乘龙上天。
“我刚才说这当中有些复杂,并非推脱。寇作乱,幕后人牵连甚大,关键一,还有前朝旧臣掺杂其中。”
“不过你闹一场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引了一分目光,谋后之人怕还在静观皇城动向。”
陆安然一气慢慢放,“寻到钱模,趁机顺藤摸瓜是吗?”
“兵不血刃,一网打尽。”
陆安然更相信另一种说法――
“可你尚不清楚,意图诓骗袁方。”
“是前朝的人。”
“柳相找我,是否因为前日的事。”想清楚后,陆安然脆直问。
猜测得到印证,陆安然脑轰的一有些乱,她左右筹谋,莫非都了一场无用功。
陆安然放低眉:“我不敢。”
陆安然不服,“何为时机?”
“你现在该想到了,皇上没有大肆宣扬这事,而另外暗中派南止和龙武卫前去,很大原因是因为太。”
“你可知,”柳相知松了松背,有睿光闪过,“早在你去京兆府击鼓鸣冤前,皇上已暗中派遣南止携十龙武卫前往西南。”
陆安然长睫颤了,盖住大半帘。
陆安然底盛满惊奇,可惜柳相知不再往深说,又:“西南时局复杂,如今更是混作一团,你倒好,还往里撺掇,是为了云王府那位吧。”
陆安然不由摇,好大的气。
许是看陆安然的疑惑,柳相知解释:“他主动过继成了前朝皇继,萧从龙也是后来私自改名。”
外间传言,新皇登基直接立桑瑾为太,是因为他对荣靖公主用至深,无奈天人永隔。
王朝初立,新旧两朝交替,整个大宁朝篇幅广大,皇帝不可能也没有那么多自己的人手,所以立太不过是用来维稳的手段,以平衡朝局。
西南假银票横行,粮价飞涨,搞得民不聊生,寇乱中起,加上有心人作怪,想不大乱都难。
陆安然拽紧手心,“调遣龙武卫动西南驻军,屏县将有大乱。”
柳相知悠悠:“龙武卫有临时调派驻军之权。”
柳相知指尖沿着杯上暗纹游动,皆是掌握中的从容不迫,“当中一个名叫萧从龙,原是荣靖公主表亲,当年尚年幼,许是藏于乡野村舍,此番大肆购置粮兵中,便有他的影。”
骤然被说中心事,陆安然稍有不自在,“柳相明察秋毫,定当知有人在暗中手脚,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给别人带去危机。”
表亲为外家,堂亲才同姓,这个萧从龙既然是荣靖公主的表亲,不应该承萧姓才对。
陆安然抬眸,某种猜测在脑海闪过。
柳相知倒了一杯茶给陆安然,陆安然喝过后,忽然明白了这次邀约缘由。
陆安然垂目看茶汤中茶叶沉浮,稍作思忖,谨慎:“他既然让人伪装份潜西南,必定有他的理。”
柳相知没说信还是不信,将茶杯送到唇边浅饮一,片刻后,说了句不相的话:“你一也不像陆逊。”
“不止,怕是临近几个县都会乱。”
叶底均整,味醇而甘,滋味鲜,茶汤碧清微黄,似甘,名为蒙甘,产自西南。
“我只是说了我所知的,至于袁大人如何想,我无法揣测。”
太桑瑾,荣靖公主和当今皇上所生。
有风徐来,得陆安然青丝浮动,微微凌乱中一双睛格外黑而澄,“柳相今日所说种种,是为告诫,让我不要再自作聪明,反而平添麻烦。”
柳相知面容轻笑,“你错了,他可比你狡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