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好使,牤知百秋怀有孕,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可是灾荒之年,家家粮不多,都在细长,妹妹和二赖家也不例外,吃不饱吃不好可想而知。
“百秋快熬啃死了,你当丈夫的是啥的?”
牤说一句,二赖对付一句,浑上都是理由。
二赖和百秋送牤到外,二赖见到牤骑的那匹,忽然心血来,说:“唉,牤,我有个想法,你要想让百秋过上好日,就把你骑的这匹借给我。”
听二赖说到百秋的境遇,毕竟是亲兄妹,手足深,牤很不放心。
“这你就别了,”二赖说,“我只要借,保证负责喂,不让饿着,不总借,一个月也就借个五回六回,就当我义务给托娅放了,怎么样?你跟她求求?”
二赖家两间草房外屋大山墙挂满了冰霜,屋里外都很冷。
“李刚,不用看了,明摆着是偷来的。”牤说。
“你借啥?”牤莫名其妙。
牤看到妹妹憔悴、瘦弱的可怜样,鼻有些发酸。
牤想知二赖借的目的,他对二赖不放心,但也知这小鬼多。
“你少跟我吆五喝六的,你整天吃香喝辣的,百秋在家快熬啃死了,你特么也不。”二赖打了亲牌。
“你给我,以后不许再偷,从明天开始把我家那份给百秋喝,你特么别嘴馋,少喝儿。”牤告诫二赖。
二赖理直气壮,照生产队的规矩,他这种行为是要挨批斗的,但毕竟没有外人看见,又是自己的妹夫,为了妹妹百秋,牤不到大公无私。
“等你想好了再说。”
牤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生产队的事,很少关心百秋妹妹,百秋整天宅在家里不愿意门,也很少回娘家。
这一鞭掏不少棉絮来。
二赖裹着破棉被倒在炕上还没起床,百秋着大肚,衣衫破旧单薄,正站在屋里生吃酸白菜帮,看到牤来了,她很难为,看着哥哥傻笑。
“肯定是正经事儿,”二赖说,“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你答应帮我借就行。”
“啥咋样呀?还那样。”
牤堵在门,还有战狼在他边吐着。
“偷咋了?我就不信你们背后不偷喝,”二赖狡辩,“许你们喝,就不许我挤儿?买我还有功呢,当初不是我给你们喝,你能想到买?不知恩图报,还想卸磨杀驴呀。”
二赖偷挤提醒牤,场夜间要加戒备,他决定将战狼留在场。
第二天,牤送小梅去学校回来,直接骑去二赖家看望百秋。
二赖一看没啥事了,不敢恋战,转就走。
“来看看你,”牤问,“二赖对你咋样。”
“你看看你这家,鸡鸭鹅猪什么都没有,这日怎么过的?”
“别人这时候都起早贪晚编筐挝篓挣零用钱,你就不能争气?”
牤这话本是一句责怪,却让二赖找到了台阶。
大伙已经发现了端倪,李刚上前去夺二赖手里的葫芦,二赖不肯放手,伺机还想逃跑。
“家家两顿饭你又不是不知,早着呢,饿极了再说。”
“不饭烧什么火,你家那么多树也不给我,我哪有那么多柴烧。”
牤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为了百秋妹妹能过得好一些,他对二赖不得不网开一面。
“哥,你咋来了?”
“人嘴都供不上,我养它?再说,你给我买崽呀?”
二赖懒洋洋的从炕上爬了起来,牤问他:“你家怎么不多烧火?看你在这屋冷成啥样了。”
百秋尽神病大为好转,但心智并没有和正常人一样,而且时好时坏。
听二赖这样说,牤也是没办法,转往走。
已经夜了,牤和李刚随后也告辞回家。
“我要整就整实用的,编筐挝篓能挣几个钱。”
“二赖,你不嫌丢人,特么还有理了?!”牤怒。
回家后,牤跟父母说,父母亲对待百秋就像甩掉的包袱,并不怎么在意,考虑到百秋怀有孕,只是同意每天把家里那份分给百秋一些。
“你不说借用途,这不借。”
牤懒得再和他说话,到外屋掀开锅盖,锅里什么都没有,牤问:“你们早饭吃啥呀?这都几了还不饭?”
“我啥?我想办法呀,不然谁稀罕死冷寒天的跑这来偷偷摸摸的挤,还特么一时半会挤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