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在客厅四看看吗?”石羚笑了,补充,“装修风格很棒。”
玄关地板铺了张孔雀绿的真丝毯,是她前几年从伊朗带回的礼。石羚接过福姨递来的巾,有片刻走神。
她沉沉叹息:“最近没什么胃,你不要买这些了。”
长久以来的放养,加上连续级学习,导致聂宝言格孤僻,叛逆期来得比旁人晚。那场无疾而终的初恋闹得轰轰烈烈,更是让慕女士发了好大一通火,她们大吵一架后,母女关系便一直不咸不淡。
慕时华:“所以那些东西都碰不得。”
“嗯。”邢湛拉了张凳,熟门熟路坐,“我带了红宝石的栗糕,福姨拿去冰箱了。”
“小事,我自己理就好,晚上留来吃饭。”
“明天我帮您退回去。”
邢湛起替她斟茶:“不了,等会还有应酬。”
他噙着笑:“您不用特意来接我。”
“这个项目还在竞标,恐怕他不会同意。”
邢湛的父亲邢邰,时任滨海市教育局局长。
“那来一起喝杯姜茶吧。”福姨络地招呼她。
后院有个天茶室,细雨针线般斜织来,淋湿茶桌一角。
“当然。”福姨贴心地拉开落地窗帘,隐约能瞧见外边雾蒙蒙的天幕,“过去这里不是这样的,都是先生和夫人亲自设计的。”
邢湛极短地闭了闭,咽绪:“不说这些了,刚才看到客厅有不少礼品盒?”
她不禁五味杂陈。
“我是邢教授的实习助教。”石羚想也不想报上家门,说完又心虚地望向邢湛。
“老师,您要节哀……”邢湛垂帘。
“还是托你爸的福。”她说,“新上任的那个方副警厅,昨天带东西过来,说是有亲戚想承包滨政大的新校区建设,让我帮忙引荐给你爸爸。你也知,这些都要走教育局。”
受慕时华影响,同辈的几个小孩里,福姨也最偏心知书达理的邢湛,两人寒暄几句,她才注意到旁边的人:“这位是?”
慕时华意味深长:“其实这些年你的我都看在里,我知你自己心里也不好过,你和宝言…终归是缺了缘分。”
后者眉间微皱,却没多言。
“坐吧。”福姨提醒她。
“你忘了撑伞。”她举伞柄。
慕时华低啜饮茶,听见动静,轻声:“来了?”
邢湛还未接话,别墅大门便缓缓敞开,福姨来迎他:“夫人念叨你一午了。”
石羚眶一,心腾些酸涩,福姨在聂家工有十年久,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再见面,竟有种恍然隔世的觉。
这几年她忙于法院的事,鲜少回家,如今细想,只剩满腔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