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柳芍曾经激励过自己,总得实现一个吧,是要去到最好的学府还是去选择自己想要的事。她在小镇里被称为“家”的狭小公寓中发现了躺在厨房的一本烹饪书,已经很旧了,甚至连绘图都是手绘的,每一页都已经泛黄发,但书中的菜她几乎都吃过,却的确不怎么好吃。她的记忆中自己的母亲一直是一个不怎么会饭的人,可能也只是她对于母亲的一分的陈词滥调的偏见。无论怎么样,最开始的时候姜母的确不太会饭,学着书里的饭,却不知少许到底是多少,不是重了,就是完全没有味。
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就可以。不是奇迹,也不是侥幸,就是觉得自己就能成为那样的人。认识黎成毅是一个错误吗?姜柳芍曾经没这么觉得,在经过了她疯狂地贴在黎成毅上,胡乱地亲着他的酒吧那天晚上之后,她大概会后悔,会觉得自己理解错了人,但从来不会觉得和黎成毅有过交集是一种错误。这是她的经历使然。
每一页都被铅笔写得密密麻麻,几乎快看不本来的面目了,姜柳芍曾经仔细看过一两句,上面写着的是“姜柳芍不喜这菜”或者又是“姜柳芍这个菜多吃了两。”整页纸都是坑坑洼洼,似乎被侵湿过,但在厨房里似乎又是很正常的事。姜柳芍学着盲人读书的样抚摸上面的纹路,她最开始只是以为是被渍造成的,直到她自己低时滴了一滴泪,她慌忙地拿袖去,于是纸张变得易碎和轻薄,她透过这层纸,看见无数相似的凸起。
其实姜柳芍后来也摸清楚了,小镇孩能到大城市里去打一
她大概率没有可以后悔的机会。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当她和母亲决定一定要离开封闭的小镇,一定要离开生活过了18年的地方,离开被油烟笼罩的厨房,油腻永远无法打扫净的灶台,当姜母去到镇上的银行取一叠算不上崭新的红现金到她手上,当她拿到真正的代表她可以离开这里的录取通知书,当她发现其实她所在小镇里想象的一切并不符合大城市的现实的时候,她总是不得不继续走去,甚至连去化另一条路的时间都没有。
她知和外人相不能凭借外貌或者家世就把对方打成三六九等。只是这个年纪能遇到的人都和她一样,买不起几十块一个的漂亮日记本,打不了一趟城的租,连学校门的小吃摊都要纠结许久才能可怜巴巴地凑齐一碗。镇旁边都是杂草丛生,几座孤零零的住宅楼,老旧平房,条件都算不上太好。
所以自然她也没有办法把边人分成三六九等。但是长大之后就不一样了。上大学来到大城市之前,她都没觉得自己是奇迹,甚至收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都还是一样。作为小镇题家,过关斩将来到Top2的大学的人不仅仅只有她,每年新闻里全国各地都会举几个状元似的人,妈妈说为什么他们可以你就不可以呢?你要走去,去大城市里,过上好日。
的。看不懂太多深奥的东西,但是又嫌弃看得懂的文字幼稚,于是对于《简》里像是大理一样的叙述并不多兴趣。
她似乎恍然明白,姜母也是边写边哭的。这不是你的错。姜母这么安过她,生你来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只想要你能够走去,不要像妈妈这般――只是待在这样狭小的环境里,走在街上当姜柳芍不得不为那么钱斤斤计较的时候,凌晨回家为了多挣些钱好为她凑够学费,她在想为什么会这样呢?如果她能人地,让她的母亲不再对着只能站一人的厨房佝偻着背,当她能够有这些选择的时候,她的母亲应该也可以放所有的执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