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行,蒲音只觉得自己的积攒的之力愈来愈丰富,她也在每一首曲谱中加了那自域外而来之音,以更省力的方式演绎来了。
蒲音从儿时起,就察觉心底有无数妙的旋律涌现。
于是蒲音放弃了竞选任祭司,也抛本该与她共生的双生弟弟,只专心于前往陆地的准备,在八岁那年就由蒲颐亲自送到了乐韵宗,学习另一种表达旋律的方式。
“来吧。”
简略介绍之后,蒲音就迫不及待地踮脚凑到祂的耳边,叽叽咕咕地不知说了什么。
没有得到回应的蒲音有些不安。
“好孩,以还,勿忘神赋之慧。”
寂静清冷的殿堂最深,静静地伫立着看不清面容、型修长的祭司。
“最终答案的判定权,在你手上。只要你追寻着神明的指引,心中之歌即能完诵。”
蒲音如离弦的箭般摆尾冲正殿,当然不忘把邬庭也拉了去。
鲛族天生就擅唱诵,但她即使唱得咙撕裂吐鲜血,也无法诉尽那些玄妙的音符。
祭司在长久的静默后,用那银纹遍布的掌心包住了蒲音的手,温和深沉的海族咒力一波波地从相之涌,让她焦躁的思绪缓缓平复。
醒来后,祭司把她带到神殿后的深渊边缘,对着那片无尽的黑暗以颂扬的声调宣判着。
祂银白的长发逶迤坠地,脸上着花纹繁复的秘银面,垂在侧的手也绘满了银纹,完全掩去了肌肤的本,看着神圣又疏离。
是祭司把她带回了神殿,让她在海神塑像旁搭了张小床,沉眠休养了足足一个月才能重新开讲话。
但蒲音制止的愿望落空了。
蒲音却丝毫不怕,这座殿堂就如同摇篮。她是在祂边玩耍长大的,这里是她的神殿,也是她神的安栖之所。
她想要全唱来,她的使命是让这个世间听到她的歌声。心底的旋律如此促着。
“大人,我有后代了。是和腾蛇族的混血。”
“孩,你是海神的儿。神赐予你于此界的灵与智慧。去吧,去陆上寻找你的力量来源。在此之前,莫要轻易歌唱。”
“他并非答案的全。好孩,继续吧。”
蒲音扭了一会,又轻声在祂耳边用海族的祭祀语说。
“邬庭,这是祭司大人。”
神殿门安静地敞开,里面光线昏暗,只见幽蓝的海兽烛火在深跃闪动,大祭司雌雄莫辨的声音正从那片森然的黑暗中传。
这是神明的馈赠,抑或是天的阻碍?
所幸,放弃了二分之一海族咒力传承的她仍能顺利奏幻玉笛,弹奏凤凰梧桐琴。而陆上验的一切,都为她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和另一种力量的来源。
半晌后,祂才抬手摸了摸蒲音的发,独属于海族祭祀用的语言如嗡鸣般响起。
直至她遇见了邬庭,如今还有了金豫。
大祭司微偏过,目光似从面底透,冷淡地打量着邬庭。
向来雍容淡定的祭司,忽然陷了沉默。
“嘘,别让祭司听到了。”